【25时/mfen】瞒着妈妈，把《五十度灰》借给了绘名(2)

一边故弄玄虚，一边手忙脚乱；一面摸索幻想，一面打破幻想。第一次的尝试总是这样的。不过，相对初学者而言，绘名的心思意外地细腻。比如每截绳子和皮肤之间至少留出两根手指的空隙。比如捆手腕的时候，绳结的导向与手臂保持平行，这样牵住的时候手腕上的绳圈就不会进一步收紧。
这种尼龙绳方便清洗，她买对了。十五米、三十米的长度也正正好。我发现，她很喜欢绳子拽紧到位时“喀嚓”的一声。她越过我的肩膀，专心整理着胸前的绳子。她的下巴就枕在我的左肩上。可以感受到她屏住呼吸的细微力度。她潮湿的发丝不时扫过我锁骨的位置，浸满了柠檬气味的搔痒就像涟漪在皮肤上扩散开来。
“不要动……”
这个丁香结，她不太会系。我觉得绘名有点太执着于打出各种精巧的结扣了。她是把我当成了素描模特，还是自拍取景框里的小动物？
她抬起我背在身后的手腕，把承重的绳圈吊在了花洒上。顺着望过去，奏托我带给绘名的生日礼物就摆在放香水的铁艺架上：一张The Blue Hearts的专辑和一束白月季。我没有写生日贺卡，也忘了买生日蛋糕，所以一见面，绘名就自作主张地认定了我要送她的礼物是什么。她让我在浴缸里躺下，像《乌尔比诺的维纳斯》那样侧过身来。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这一切。

姑且，随她喜欢吧。
关于《五十度灰》的全部故事可以追溯到绘名推倒了画架的那一夜。她一次又一次强忍着倦意和恨意临摹着名画中或精壮或丰腴的完美躯体，终于受够了所有的提香、波提切利、伦布朗和雷诺阿。假如世上所有的维米尔在她眼前挂满一面墙，她也会呼出一口气把它们烧个干净。
“你什么都不懂！”在Nightcord聊天室，她冲我吼道，“麻木不仁的天才混蛋，让你看看，这个让你瞧不起的拖延狂是怎么一遍、一遍、一遍遍把这些没用的身体揉碎了扔进废纸篓……它们用大理石做的、无动于衷的样子，真像你呢……就连，它们……打心里想要……嘲笑我……的那种淡漠的神情，也只会让我……想起你的眼睛……”
那些话就像魔咒一样嵌在了我的脑海里。周末，和妈妈去美术馆的时候，我在克里姆特的《艾蒂尔肖像》面前停下了脚步，用想象力一点点调换着画中少妇与我的位置，把属于“朝比奈真冬”的手臂、脖子、头发、嘴唇、眼睛一笔一画地镶嵌在画框里……我忽然明白了绘名在想什么。被画笔“捕捉”的身体。无法移动的感觉……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反复循环着《Jackpot SAD GIRL》和《特等俘虏》的MV。这也许是我第一次如此接近绘名的内心。“为什么你总是不把自己的想法好好表达出来呢？”她对我这么说过。恐怕，绘名向我索求的不只是真心吐露。我猜想，她的内心或许也有某种难以启齿的渴望，终有一天要以这样那样的形式释放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