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渡江(8)

江炀从顾言手中接过蜡烛，郑重的插上两根。
烛光摇曳，照得顾言的脸影影绰绰，让一切像是一场梦似的，脆弱易碎。
“好啦，我许好愿了，江哥哥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呀？”顾言很开心，是真的毫不作假的开心。
江炀将指尖按在戒指盒上，却没有拿出来。
“江哥哥忘了吗？没关系，你能陪我就好啦。”
眼前的少年简直要将江炀撕裂开，叫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顾言和孤雁联系到一起。局长说的是对的，不能同孤雁交谈，不能被孤雁占据话语权，不能被孤雁洗脑，可是他醒悟的已经太晚太晚，顾言这个人，早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
“顾言……”江炀沙哑的唤着少年。
顾言一愣，随即笑道：“以前你总说我是爱哭包，现在怎么换你在我面前哭鼻子啦？江哥哥想知道什么，边吃边聊呀。”顾言将蛋糕切开，分给江炀。
“你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江炀大体也能猜出来，但现实摆在面前仍旧鲜血淋漓。
“其实也没什么，我被赶出来的时候就穿了一件睡衣，什么也没吃，晚上很冷，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少年用着漠不关己的口吻诉说着往事，就像经历这一切的人不是他。

“然后第二天有一个叔叔过来把我叫醒了，他问我，我爸妈去哪了，我家人怎么不管我，然后和我保证他会给我吃的，他不会让我死掉的，我就和他走了。”
江炀咬紧了牙关，如果，如果他回家看一眼，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小言不会被带走，更不会去贩毒……
“嗯……然后那个叔叔就教我暗号，教我怎么接头，教我怎么贩毒，我知道怎么做不对，可是我想活下去。等我大了点，他就开始用我的身体藏毒品，用我的身体转移毒品。”
江炀猛的抓住了顾言的手，目眦欲裂，“用你的身体藏毒品！他怎么敢！你……”
顾言轻笑着撩开衣服的下摆，少年白暂细腻的肚子上，赫然盘踞着一条怖人的伤口，像是一条丑陋的蠕虫。江炀颤抖着抚摸过这条伤口，“疼吗？”
“已经不疼了。之后也就没别的什么啦，我成为了他的左右手，接替了他的工作，开始在洲际间活动，寻找你的踪迹。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我做这些事，可是我回不了头了，我还不想死，下面太黑了，没有你，我会怕。”
江炀泪珠一颗接一颗的滑落，时钟的分针已经指向55，新的一天很快就要开始了，顾言的生日也将结束。江炀必须做出选择，是顾言，还是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