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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之思(2)

2023-12-17苏轼艾辰东坡 来源:百合文库
咚。酒杯落在船板上。我不可置信地抬头望月,再低头时,却只见月光下,短松林簇着一座孤独凄凉的坟冢。
扭头望向身旁的小桌,一杯新的酒已为我倒好。我盯着杯中的酒液看,酒液清平如镜,仿佛映照出我现在的样子——面容憔悴,双鬓如雪。难怪弗儿不认得我了……一转眼,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把酒问青天,都说逝者不舍昼夜,上仙又是否知道,今夕是何年呢?杯中酒一饮而尽,我望向岸边繁华的楼台,不知这西湖歌舞,几时方休。世人有如此繁华可享,为何我偏命途多舛,空负流年?
借酒浇愁愁更愁。又是几杯酒下肚,仿佛已是微醺,思念也再次随着酒意在我心中晕开。我半眯着眼睛,恍惚中又看到了那令我朝思暮想的容颜,像黄莺一样悦耳的声音犹在耳畔:“相公……”我看到她在洗衣做饭,我听到了她在切切叮嘱,我感到了她在幕后听言……我想起了她去世的第二年,清明雨夜,我淋着雨在她的坟前站了整整一夜。她永远是我的贤内助,我却不是一个好丈夫。追悔莫及的亏欠,彻入骨髓的爱恋,如今,却只能化为清明时节的悼念吗?

东坡之思


我继续放任我的思绪流淌,恍惚中感到好像有人在推我:“相公……相公……”
我回到州府的住处,推门而入,眼前却是一个陌生的房间,但是又感觉那么熟悉。轩窗边有一梳妆女子,手若柔荑,肤若凝脂,妆容精致,巧笑嫣然。她直视着我的眼睛。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娘子……”她的身影渐渐淡去。
我冲过去想抱住她,扑出身去,却猛然发现自己坐在床上。我愣坐在原地,泪如泉涌。
娘子,爱上你不过是因一面之缘,却为何情深缘浅?相爱既是一世之约,那为何我却无法赴你之约?娘子,你是我这一生的执念,可为何我却等不到我的一生执念?世人说,放下亦不过是一襟泪眼,我已满襟泪眼,可为何还是放不下,放不下这段已无法挽回感情?
东坡之思 翻身下床,推开窗户,让灌进来的凉风把我吹醒。那弯残月低悬在西边的天上。
我回到桌前,铺开宣纸,赋词一阕:

东坡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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