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我不入天堂之门(3)

『好吧……不管你是否真的记得，这无所谓。我想说的是，你得离开这个城市——就现在。』宇佐见堇子掏出一卷地图，『去这上面画的地方。』
『为什么？』妹红不禁问。
『那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拜托了。』堇子将泡腾片扔进冰水里，对藤原妹红说，『在世界的尽头，还有东西在等着你。祝你好运。』杯中冒满了泡沫。十五分钟后，藤原妹红走出门。她紧攥着手中的纸，仿佛是一张沉重的遗书。——十天，她预计好了，留给自己迷茫的日子仅剩十天了。十天之后，她会再次回来，因为世界还等待着她来拯救。
再一次地，藤原妹红站在很高的楼上向下望，背靠的是浑浊朦胧的冬日的白天。要下雨了，太阳便消失在天空中，遗留下一片灰白的暗影。她的体感逐渐变得凉爽，视线逐渐模糊，听力逐渐消失。只站在五十九层高的楼顶，弯腰向很远的地面看去——右手还夹着一根水果味电子香烟，一动也不动。无论地面上似乎是路过的行人，偶然注意到站在楼顶的她而停下的人，或是不断鸣着笛、交替闪着红蓝色灯的消防车……开玩笑，这次她并不打算自毁，——她唯一的感觉便是遥远，城市中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仿若被割裂成两个平行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离站在楼顶的藤原妹红——是这么地遥远。藤原妹红抬起头来，远眺着这座城市的天际线，夜幕正从那里升起——她只想这样，即在此时此刻，看着城市是如何『呼吸』的：车流如何像潮汐一般涌来再退去，行人如何像钟摆一样向东或向西。

藤原妹红嗅到了傍晚醉人的气息，在恍惚间缓过神来，救护车的喘息声从道路的一头传来，又降低频率并渐渐消失。人群和车群——如同涌动的潮退，在连锁的昏黄街灯下已经不知觉中开始了。
从出幻想乡到外界后，藤原妹红一直存在着某种事物的消失。迷失在城市中心，经过几百个日子后终于发现：自己渐渐趋于一个平常的人，正常地生活，而且会衰老、死去。失去了被遗忘者的结界的庇护，自己的力量，不老不死的能力，正从自己的身体里一点一点流失。藤原妹红忘了自己最初为什么要来到外界，她感觉在现世的生活中吃喝玩乐，已然冲淡了她不死的意志。藤原妹红有时候也想，如果就这样能被大结界、被幻想淡忘，就这样在城市中生活和老去，也未尝不可。
遥远，所有事物都是遥远的。在这段漫长的等待中，她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存在的真实性。——它真的存在吗？抑或是，只在某一个瞬间，即将全部化作梦幻泡影，届时自己将一无所有，一切即将与自己告别。最终走在马路上，随时会被失控的车辆取走性命。世界是扭曲的，世界是混乱的，是令人作呕的。失去睡眠、告别梦境的三十个小时后的世界，在精神与存在间割裂出一道巨大的鸿沟，一切都变得虚无。在梦游吗？眼睛快要合上了，却又像睡了一觉刚醒一样，或者本就是在梦中保持清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