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我不入天堂之门(2)

荒原，单调……单调地死去，单调地活着。从登上火车的那一刻开始，五天之后她即将死去，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还有时间，趁这个时间自己应该多看一看窗户外面的风景，多看一看——自己曾经——现在仍然留恋着的世界。无线电静默。在此刻她仿佛单人的部队独自行进。墨色的藤蔓在暗处的车顶生长，一直延展至藤原妹红的心脏。她躺在座位上，手里握着仍在跳动的怀表，在心里默数着死期的降临。藤原妹红头痛欲裂，不断催促她以某种不尽人意的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同样是死，一念之间便可以自毁在某时某刻。——比起死去，她更愿意等待终点，哪怕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哪怕这个过程漫长得令人痛不欲生，哪怕等待……等待的尽头亦是死亡。发生在未来的事情，就算是命中注定的一死，可以何种扭曲的姿态去死，谁也不知道。
自己从何而来？我究竟要去往哪里？得到某段被拉成细线的漫长的时光，藤原妹红得以借此思考这个问题。就像列车呼啸而过，她不断抓住脑海中闪过的支离破碎的印象，最终构筑起一次全盘的回忆。说到底也是，有些印象总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你可以不记得它具体内容的每个细节，但总是一提及便仿佛能调动起彼时彼刻自己的官能，然后像投影仪或留声机，或者以一种不明所以的奇特的主观感受，一点点地播放出来。

被空虚充满的仍旧是空虚，被孤独充满的依然是孤独。火车的铁皮无疑是一座囚笼，将她禁锢住直到她呼吸已尽之时。她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消失，自己的气息正在一点一点减弱，就像炽热的太阳终有落山之时，燃烧的大火终有熄灭之日。
正如宇佐见堇子所说：『外面很冷。』——当酒馆中喧闹的人海逐渐散退，藤原妹红一只手臂靠在柜台上，身旁放着半杯冰冷浑浊的酒。
『一直在下雨。』藤原妹红在吸电子烟，无数个错乱的念头从她的脑海中冒出，再随着缕状的烟雾逃逸到空气中，『白天就想下了，城市的雨。』待在空旷而冷寂的地方使她感到慢慢攀上腹背的寒意。
『你记得——你刚来这里的时候吗？』
『也是雨天，淅淅沥沥的小雨。』
『是啊，你还记得，现在想想，当时真的很令人怀念。当时下着小雨。——说起来，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