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歌】关爱空巢老咕（上）(2)

杨家乃长歌门杨家旁支，所有子弟自幼起就要习剑练武磨练心性。而捂着脑门涕泗横流的几个顽童这才知道什么叫藏而不露，杨风四秀气单薄的小身板只需握住一根树枝，就能抽的他们嗷嗷叫娘。
轻蔑扫过众人，他潇洒背身刚要离开，忽然被响亮的喊声叫停。
“杨风四！总有一天我会胜过你！”
杨风四记忆中，薛望那双明亮的眼眸镶在猪头似的脑袋上，永远那么清晰。
不打不相识，两人混熟后薛望知道了杨风四身手不凡的缘由，杨风四也带他见了教习自己武艺的师父，让他一同拜入师门。薛望跪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指天发誓定要学有所成，不负师恩。
薛望说到做到，极自律。他习武勤勉、风雨无阻，日日到杨家报到再也没有去惹是生非，学塾因此平静了一阵。虽然到先生考较薛望学识时，他还是狗屁不通。
杨风四由于是拖他下水的功臣，自然而然接手了所有功课。所以往往薛望目光炯炯正演练新学招式，抬手踢腿虎虎生风的时候，他正埋头书海奋笔疾书。
一层皑皑白雪，一棵芬芳梅树，一动一静的两人，四目相对瞬间默契的微笑，组成他所有回忆。

总角时光，几乎耗尽了杨风四所有笑容，以至于及冠以后，他脸上再没有过那样无忧无虑的表情。
十六岁生辰，杨风四避开所有人出府，独自来到章台巷。薛望站在巷口一片红纱灯下，玄黑袍子里素色衣领染的通红，衬得俊俏脸庞更加风采绝艳。他顿住脚步怔怔看了许久，直到薛望挥手呼唤才回神。
本来是朋友间玩笑，说是十六岁束发必要来秦楼楚馆开开眼界，谁不来谁就显得没胆气，会遭众人嘲笑。杨风四察觉到自己的与众不同，他本可以无视，但那双明澈眼瞳始终徘徊在心底，于是还是压下心绪跟随他踏入了陌生的天地。
席上人不多，杨风四薛望，与薛望几个酒肉朋友。旁人祝贺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杨风四都客套回应，他不适合这种地方，人声太嘈杂，歌舞太妖艳，花娘殷勤的劝酒只会让他觉得难受。可眼角瞥见薛望意气风发的模样，他还是喝下了雏妓玉手中那杯琼浆。
杨风四第一次喝酒，不说一杯倒，半壶下来确实有些熏熏然。他晕晕乎乎扶着墙走出门，摸索至后院，瘫坐于水榭边鹅颈靠椅。冬夜的风稍冷，吹拂动耳边碎发，脸颊略感瘙痒。深深吸入一口冷气，鼻腔内顿时充溢芬芳馥郁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