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暗涌 （16）(4)

他们在车上被枪声惊醒，看见有人想逃跑，架起机枪不由分说就是一梭子。
孙文宇被打成了筛子，血沫不断的从口中涌出来，冒着热气流淌到洁白的雪地上，像是在苦寒的冬季开出了热烈的花朵，鲜红的，一片又一片。
杨九郎挣脱开在机枪打过来时护住他的特务，跌跌撞撞跑到孙文宇旁边，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巨大的痛苦将他的喉咙梗住，孙文宇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就这样永远闭上了眼睛。
杜若谷痛苦的程度不亚于扑到孙文宇身边去的杨九郎，他同样也想要孙文宇活着，这样才能有人证来证明杨九郎是间谍。
但他此时想到还有另一根“救命稻草”，除了孙文宇，杨九郎还曾私下接触过张云雷。
杜若谷捂着耳朵上还在流血的皮外伤往餐厅里面跑去，他来不及打开手铐，跌跌撞撞还有些欣喜若狂。
一定是他，他们全都是一伙的!而张云雷生的单薄文弱，怎么看都不可能扛得住警察厅那套刑讯逼供。

门外的杨九郎站起身，任风雪打在他的脸上，他好像没有了感觉一样，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目送杜若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的向着二楼跑去。
那里当然是已经人去屋空。
早在杜若谷趴在大包间的地板上寻找蜜蜂的时候，张云雷就已经在隔壁摸索着打开了包间的门锁。
孙文宇绑架了杜若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张云雷也就在那个时候，悄悄跑出来找到了陶思筠等女孩子们关押的包间，把她们全都带进了密道里。
他原本还守在密道入口，期待着看到孙文宇能够驾车逃走，直到听见那一声枪响，张云雷才含泪关上了密道的暗门。
他追上举着烛台扶着女孩子们跌跌撞撞走在密道里的陶思筠，和她一起带着大家逃跑。
杜若谷站在空空如也的包间门口，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他也知道无论是警察厅还是军统，早就被他们渗透的千疮百孔。他更知道，拥有那样坚定信仰的人们，是星星之火永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