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酒与人生

“你说人活在这世界上到底有啥意思呢？”穿着牛仔外套的客人背靠在吧台上，手里握着一杯加了冰块的苏打水。
留着小胡子的老板小心翼翼地把放在吧台上的六个硬币收进抽屉里，抬了抬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装饰着金属扣和深棕色线条的深蓝色后背：“怎么地，你要想不开啊。”
“我可还没活够。”客人抿了一口苏打水，“我的意思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
老板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吃得太饱了，欠收拾。不是说接线员的工作压力很大么，怎么没把你给整自闭呢？整天给我逼逼叨叨这些有的没的。”
“开玩笑，我像是那种人么？能被那点压力压垮的都是不成功的社畜！我跟你讲接电话接多了跟你到处出差出得多了是一个样的，知道不。你能看到形形色色的各种人，有时候觉着还是挺有意思的。”客人转过头来，表情是那副老板看习惯了的严肃。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个成功的可以被反复压榨的优秀社畜了，那么请问成功人士你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呢？这不合你的身份啊，整个大半夜里偷偷情绪崩溃的俗味。”老板挥了挥手，那样子看上去活像在赶一只苍蝇。
“这不是很正常么？我觉得挺正常的啊，越是一堆人想过的问题就越是有思考的价值啊，就好像越是烂大街的歌就越是成功一样。”客人把手里的玻璃杯放在吧台上，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台面上不停地按压着，“你昨天讲的不是挺有见解的吗？反正上班时间还没到呢，随便聊几句打发下时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