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 开天地（上）(12)

可这注定是一场噩梦。
还未到城门口我们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路两旁一具具人形的尸骸被野狗随意撕扯着，他们的胸口，肚子被掏空，肠子什么甩得到处都是。低洼处殷红的血液已经汇成了小溪。
浏阳与平江县的城门如出一辙，甚至更加的血腥。
“这，这……”
我努力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觉得两腿战战似随时就要跌倒一样。两声沉闷的响声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去发现已经有人站不住坐到了地上，裤裆哪里似乎还有水渍。
“唉，可怜那。”鲁先生到底是见多识广的人，见着眼前这十八层地狱的景象仅仅只是感慨了一句而已。
再去看钱小喜和汤驴，他们也许是有了之前的情况做预期，除了汤驴的脸色白的反常以外与鲁先生一般无二。
也对，他们现在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
同村人自觉地搀起那两个丢人的同乡，一路上我们从未向鲁先生透露过身份，见此他也只当是那两个人的胆子小，调笑两句后并未放在心上。
就这样我们有惊无险的进了城。
找到租好的货栈歇下，帮鲁先生卸下货以后钱小喜和汤驴领过俸钱就没了身影。剩下的我们在城外多少受了些惊吓，手里拿着钱也没有出去的心思，都默契地回到了各自屋内睡起觉来。

晚饭时我被叫起来一次，在在吃饭的时候依旧是没有钱小喜和汤驴的身影，倒是一起的那几个同乡聚在一团窃窃私语，等看到我的时候又立刻的装成一副没事的样子，分明是有事在瞒着我。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他们打着哈哈很绝对地糊弄着我没什么。一见他们的表情，我就想到了那天在我地里面的于伯，他当时也是这样搪塞我的，然后第二天就把陆武攸挂在了树枝子上。看他们的样子我知到问不出什么就绝了念头，草草吃了两口便又回去睡觉了。
我睡得是通铺，等我被钱小喜叫醒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钱小喜弄醒我然后示意我不要出声，我就悄悄的跟着他到了院子里，汤驴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借着月色朦胧，我看见汤驴的眼睛有些红肿，似乎是有哭过的痕迹。
“咱们不去长沙了。”
钱小喜一句话把我说的直愣。
撇一眼看出了我的疑惑，钱小喜继续解释道：“浏阳离长沙不远，我们今天在城里走了一整天。
那伙队伍压根没来得及去长沙，昨天在这里被打败，然后掉头往文家市那边去了。
这离文家市也不远，我们直接去文家市追他们。“
钱小喜得这个主意甚好我当然是欣然同意的，而且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他人影。不过为什么汤驴会是红着眼睛呢？我心中仍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