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归国》 一(40)

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耳畔奏响，安东忽然愣了一下。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铳还指着对面，也忘了有同样一把铳指着自己，只是猛地回头向声音创生之处望去。
当然，他什么也望不见。但下一刻，他心里已同样了然，于是所有肃杀紧张的勒痕都从他面上消隐。扎赫沃基看着忽然微笑的安东既疑惑又紧张，他担心这也是对他的一层考验。然而，当安东再度转过头时，尽管他扣着铳的手臂纹丝未动，但脸颊上分明滚下两行清亮的泪水，那是即使在抹杀一切的夜中也无法被抹杀的光，即使在犁平万物的战火里也无法犁平的声。
他知道，少年已不是孩子，少年清楚自己为了什么而拿起铳。
这道眼神，与那天夜里自己未曾亲睹的老师的眼神，大概也极为相似吧。
“扎赫沃基，听令。”
“是！”少年立刻半跪下去，低头听取安东的吩咐。

“从今天起，你即任德涅斯克乌萨斯解放运动，也就是瓦良格，青年队伍的首位成员。”
安东握铳的手垂下，但他的头却高昂抬起，目光穿破仓库的屋顶，穿过移动城市的地面，一直看到无星之夜的尽头。
“瓦良格，还未正式成立的这段时间里，我希望你能发动像你一样的青少年，探听城里各种消息，建立……一个情报体系，有需要的，跟我提。”
“还有，我答应你的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你的老师。”
扎赫沃基咬着牙齿，郑重地向安东点头。
“嗯，你出去吧。”
安东不再把他当成一个孩子看待。生活在乌萨斯土地上的孩子很早就要面对坚冰和厚雪，民族传统上，16岁已经几乎能算是成年了。只不过，在气候稍暖的维多利亚没有这种说法罢了。在安东眼里，此时的扎赫沃基已经瞬间长大，成为像自己和维什尼亚克这样的怀逆不轨之徒。这条路不好走，他和文书从来都不希望任何一个孩子走上这条道路；但是，如若非走上这条道路不可，那必然是尽早踏上去，耗竭全力走得更远，那才能触及舍弃自己生命之后的……所谓生命之外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