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淡忘(7)

这里和家里大小相同，但这里没有属于盛东的任何东西。他喜欢这里。
一年后，李黑来到这里，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弟弟盛西。
那天晚上，在被污渍染成黑色的废弃木头电线杆旁。他们三个坐在烧烤摊的小桌前一起聊天。那是盛东久违地与弟弟交谈。
弟弟盛西递给盛东一串烤好的牛肉，对他说：“哥哥，我十分感谢你。”
盛东知道弟弟盛西的话是什么意思。
父亲是个精力充沛的人。他可以在做更多工作的同时，完美安排两个听话的孩子的人生。
但盛东打破了他的平衡。于是父亲对弟弟的掌控松懈了，甚至变得消失不见。
弟弟告诉盛东，他离开家之后，父亲依旧没有注视他的睡眠。有一天，父亲离开家去，几天后再回来，便彻底不再要求他的任何行为。
弟弟便猜到了，父亲去找了盛东，并且想要做的事情完全失败了。
弟弟盛西上的大学，便也是他自己选择的，然后他自己拿着通知书，去往学校了。
盛东对弟弟盛西说：“以后，我们的弟弟可以缓慢地长大了。”
李黑对盛东说：“你的父亲很独特。”
盛东点点头，他也认为父亲从有病变成了独特的有病。

“你的父亲也一样。”盛东说。
李黑在找到盛东的第一天，便和他交谈了。那天弟弟盛西还没有来到这里。
李黑说：
“我本以为父亲是什么都支持我做的。我的父亲也是这样说的。但是他言而无信了。”
“他并不支持你。”盛东说。
“不，他支持我。”李黑说。
“他支持我做他想要我做的事情。”
“他原本以为我和他是一样的，我会想做他曾经想做的事情。然后在他的支持下完成这件事。”
“但我想做的和他想让我做的并不一样，所以他开始不支持我了。”
李黑说。
“但我们依旧是最好的朋友。”盛东说。
“是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李黑说。然后，他和盛东一样留在这个城市。
七
盛东看着桌子上的红色请柬，扶住额头摇晃了自己的头。
他感觉自己似乎要回忆起一些已经淡忘的事情了。
弟弟盛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他说：“你回来吗？”
“你回来吧，父亲想和你聊天。”
弟弟盛西的声音微弱了，他又说：“父亲想请求你的原谅。”
盛东说：“但我并不会答应他的请求。他和我如何交谈，也不会得到我回报给他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