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淡忘

一
盛东在考虑，要不要去参加父亲的寿宴。
如果是以前，盛东会先洗个脸，然后扇自己几巴掌，对着镜子说一句：去你妈的。
然后将那张他坐在家里时，突然出现在他手中的红色请柬扔进垃圾桶。然后继续回去工作。
但现在，他却在思考。
二
对于小时候，盛东已经没有什么印象。那些回忆，就像被罩上一层白色玻璃。中间掏出一个洞，让盛东只能从记忆中看到自己模糊的脸。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小学五年级，之后的记忆，突然变得明朗了。
盛东并不清楚其中缘由，也并不想知道。
在可以清晰回忆的记忆中，他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个愿望，便是可以由自己做一个决定。但往往到晚上睡觉，这个愿望便又在这一天落空。
从记忆起始的日子开始，到盛东离开家的前一刻。他的行为，都在父亲的计划之中。
去高中住校前，盛东睡前看到的，永远是父亲严肃的面孔，随着开关的响声，融入房间的黑暗中。
他闭着眼躺在床上，依旧能完整地感受到黑暗中父亲观察他的眼神。
无论盛东如何在白天想出对策，每到黑夜，都无法逃避父亲监督他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