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梦(7)

“荣耀，阿耀。”荣宝说。
“阿耀？”阿飞沉默了。
阿飞开车带着荣宝父子俩。送荣耀回家后。荣耀高兴地跟他们说了“再见”问他爸爸，“下星期我们还在学校门口见面吗？”
荣宝点点头。荣耀接着问阿飞“叔叔，你那时候还在吗？”阿飞摇头。
“哦，那好吧，谢谢叔叔，叔叔再见，我上去了。”他一边挥手一边跑。
阿飞和荣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的黑色中。一时间车里气氛沉凝。他们俩都不说话。
“他妈妈是谁？”
“原来我们班上最漂亮那个，你还记得吗？”
“忘了。”
阿飞把车停靠镇口加油站，趁加油的功夫。他坐在车里，点燃烟。
荣宝看了一圈车内，说：“还爱看书？”
“嗯。”阿飞无视外头那人愤恨的眼神，吐了口烟出去，“这些年就靠它们活着了。”
“送我本？”
“自己拿。”阿飞盯着远处，“昨天我在另一个加油站看见两个警察，当时本想在加油站停一晚再开回来的，结果有个警察回头盯着我，我吓坏了就连夜开车，后来停车在公路外的荒田。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你儿子敲我车窗我才发现我居然到了镇上。”

“你给我推荐一本。”荣宝看着阿飞，说：“我出来那一年这里就开始刮大风，有一年刮来一座小山，还上了新闻。没什么好奇怪的。”
“刚出来？你还去过哪里？”
“高中毕业那年从学校出来的时候。”荣宝苦笑。
“哦。”阿飞点点头，说：“黄金时代，就在后边，你找找看，挺好的。”
荣宝眼尖，抽出书，也不看看。叹了口气说：“你什么时候走？”
“明早。”阿飞说，“你要跟我一起吗？”
荣宝摇头，“我走了荣耀肯定被他同学狠狠欺负，我走不了了。”
阿飞皱着眉。
“对了，你那件事都过去那么多年，警察早忘记那事了，你也别老怕那些人。安安心心活在太阳底下吧。”
“谁知道呢。”
“我特意去打听过。”荣宝信誓旦旦，说：“现在的警察局里已经没人记得这件事情了，他们还以为是个什么恐怖故事。”
阿飞又抽了口烟。
“我送你回去。”
荣宝下车，站在街道上，忽然对阿飞说，“阿飞，还有钱吗？”
“要多少？”
“你看着给吧。”
一直到荣宝渐渐消失在夜色中，阿飞拉下帘子，躺进后座的小床。这天的睡眠久违的安宁顺畅。第二天清早，他是被饿醒的。当他打开车门下车，产生一瞬间的怔忪。他面前是荒草萋萋的大片荒地，身后公路上不时有大车驶过卷起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