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梦(6)

“那你想让你老爸帮你些什么？”
“我想你变得有钱啊。这样妈妈就会愿意让我去和你一起住了，这样我以后就再也不会挨骂了。”小孩可能也觉得希望渺茫，瘪了瘪嘴说：“算了，我今天赚到三块钱哦，我们一起去吃碗面条，我早上跑出来都没吃饭。”
“下次吧，爸爸刚把钱输了个精光。等下星期你过来，我赚到钱了给你买辆自行车，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吗？”
“唉，早知道我就多...。”小孩子飞快瞥向经过他们面前的车上的阿飞，噤声不说话了。
而阿飞也终于明白那股熟悉感是从哪里来。听见那声音时他就应该明白。这会儿对上眼，他确信无疑。荣宝。
“阿...阿飞？”那个男人难以置信地盯着阿飞，声音颤抖。
“荣宝。”阿飞说。
他推门下车。站在父子俩面前。替他们挡住了刺眼阳光。小孩子问他：
“叔叔，你认识我爸爸？”
“嗯。”阿飞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我带你去吃面条。”
接着看向荣宝，“你也来吧。”
荣宝失魂落魄地跟在他们后边。坐进一家面馆，阿飞和荣宝的儿子坐在一排。阿飞问道：

“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我当时不是叫你你好好读书，我们以后再见吗？”阿飞凝视着荣宝，
“你知道我这些年四处躲得有多艰难？我一看见警察就发抖，一看见公交车就会想起那天在路上的那种绝望感，唯一让我好受点的就是想起你还好好的在往前面走，想我们重逢的时候我们还能回到从前那样。但你为什么现在这幅样子？”
“我......”荣宝顿住了，几乎泪要流出，但极快换做一张笑脸，他说，“没什么，年轻的时候太想着去玩，结果连大学都没考上，后来就在镇上当售票员，再后来公交车升级换代也不需要售票员了，我就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你还是个男人吗？”阿飞忍不住发火，“你又不像我一样要到处躲警察，就算没读上大学为什么不出去闯一闯？你要一辈子烂在这个破镇子？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逃离这里？”
“我还记得，记得，但......”荣波也许想起往昔少年时光，终于掉泪下来。
“叔叔你不准备这么说我爸爸，他已经很努力啦。”小孩子扯阿飞的衣服，“他每天都会想办法赚钱，可是镇子上的人都不肯帮他。”
阿飞对他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