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水[李四预警]

第一次见到李四，恍惚间也已经是四年之前的事情了。
也是这样一个夏天，或许比这再早一些。
那时的她总是在我身边的，在教室里，花坛上，在栅栏的那一边。可再次站在街对面时，我竟许久没见过栅栏里面的世界了。
“是一个更大的栅栏囚禁了你。”李四站在领操台上。不知道是阳光太刺眼还是时间太沉重，她皱着眉看操场上跑来跑去的人。我坐在她的脚边。
那是小张。我用脚指了指正在踢毽子的一群人。
李四看了他一眼，把手揣进了兜里。
“他还在呢。”
我挪了挪屁股，身体挨上她的腿。
他一直在这里，我跟随他而来，不是吗。
“也不算是。”李四穿着那件黑色的皮夹克，在太阳下反着令人燥热的光。
“你们是恰巧顺路，你恰巧喜欢他。”
这三年间，我和李四的交流很少了。我偶尔会想起她，但他也很少找过我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你也会离开我吗，我问她。
这个夜晚和四年前一样漆黑，甚至更黑一点。我明明知道曙光近在咫尺，但它终究是没有出现，留我一个人在这无边漫长的幽暗深夜，和李四吹着这若无其事的风。
我们又要离开了，那些在这里发生过的故事也会随之一起沉降。
就像是水消失在水中。
“人们总是分别。有些人遇见就是为了错过彼此的。”
你指谁。我看向她。
“你知道是谁。就是他们。”
他们曾经也很重要过。我在认真思考着，我不知道该怎样回复她的话才能显得我比较有深沉。
“做作。”
比起现在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分别。
“人们习惯很多事。尤其习惯在分别的时候怀恋过去。”
真是烂俗。
“你和我都一样。好吧，其实是我和你一样。”
也会怀念已经发生了的一切吗。
“我没有发生过的一切，有的那些你已经替我怀念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