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铁】青梅与酒（小说/短）(13)

铁虎没有再回话，木讷地回到家中，灯也没开，摸黑走到了客厅，靠着一个角落坐下，抱紧了自己的双腿，眼泪无声地滚落，匿在黑暗中。
红郎回到家后，开了灯，发现缩在角落孤苦伶仃的铁虎，顿时慌了阵脚，急忙冲上前去捧起他的脸蛋，不停地问他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而铁虎“哇”地一声大哭出来，顾不得表情的狼狈，也不管会不会吵醒了妹妹，扑上前去揽住了红郎的脖子。霎时间红郎僵住了手脚，笨拙的脑子里像过载了幸福的气球在爆炸。
“红郎哥，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吗？”铁虎哭哭啼啼地，一句话说得含糊不清。
少年火热的体温也终于软化了他的四肢，心底涌过了暖流，他也垂下头去，依偎着少年的颈窝，拥他入怀。
“怎么不能呢？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等不到明年再酿一坛酒了。”
“那就后年，再后年……每年你都来，或者……”红郎也难以抑制地哽咽着，“你就留在我身边。”

过了年后，阴雨的天气又一次袭来，姑且还算在冬雨的范畴，不过也预示着春天即将复苏。
真奇妙啊，居然捱过了这个冬天——铁虎感慨着，脱去了冬衣，在院子里清扫雨后的狼藉。过了一会儿，妹妹从屋里跑出来，说有通电话找他。
原来是教练替他报上了新一年比赛的名，等着新学期开始就要接他回去了。
“「蛙鸣时起雨」……”
春天还没结束，妹妹又捧起了作业本念叨。
“我怎么觉得好耳熟？”铁虎说。
“是啊，老师说让我们看看去年写的什么，过了一个四季后又能写出什么。”她说着，瞟了一眼铁虎，随后又带着不怀好意地笑凑到他面前。
他的脸“噌”地红了一片，“啊啊，好了好了，我想就是了……”
电视里插播进了天气预告，今天夜里阴转小雨，梅雨季又要到来了。
在厨房里等着饭煮好的红郎倒上了一杯青梅酒，投了两颗冰块，碰撞着杯壁，和屋外的风铃一起传出音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