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铁】比肩（小说/短）(15)

“唔哇！”铁虎豁然开朗地一声惊呼，“我明白了，谢谢您！”
老板娘眼角的纹路也随之上翘，“无论小铁想变成什么样，都还是小铁‘自己’哦。”
铁虎马不停蹄地跑回家，取了些零花钱后，又跑向邻近的理发店。依照老板娘的启示和自己的想法，让理发师在刘海和左耳后挑染了几道红色，附着在黑的本色上。
——像是一柄蛰伏在鞘的剑，等待着锋芒毕露的时机。
一团火倒映在鬼龙的眼里，将一沓沓纸张烧成灰烬。这些天阴雨连绵，好不容易有个放晴的间隙，鬼龙便将莲巳堆积的废弃文件带出来，去树林后面的老地方烧了。
学生们鲜少会来到此地。荒凉偏僻，远离喧嚣，不远处还立着一块来历不明的墓碑，光秃秃地躲在校园华丽的风景线后，若是背对着学校的主体去看，倒也呈现出一种和谐。
眼前的火星子劈啪作响，盖住了风声。上一批的纸快烧干净了，他又打开了另一个文件夹。
有风从树林深处窜过来，他的手一抖，那些纸被哗哗吹向半空，翻了几个身，又如鹅毛雪洋洋洒落。

鬼龙懊恼地捂住脸，又摇摇头地踩住它们，从最远的那一张开始捡起。
“大——将——”
忽而有少年穿过树林，带着欢欣雀跃的声音奔向他，鬼龙停在了弯腰拾拣的姿势，转过头看着少年在他手边刹住脚步。
视线稍稍上移，瞥见到了不曾见过的那几道红——鬼龙直起身，踌躇了片刻，最后还是笑嘻嘻地抬起手来，有些顽劣地揉了揉他汗涔涔的乱发。
可是少年突然中邪了似的僵在原地，脸色如同天上越压越低的阴云，惟有眼眶发了红。他二话没说，挣脱了鬼龙的手，头也不回地转身，向着体育场的方向跑去。
“铁！”方才收拾好的几张纸险些又要从手中摔落，鬼龙没有闲心再去追问铁虎，只好将注意力转回来，却不由一怔，手上正攥着铁虎的那封入队申请信。
——「去他该去的地方。」
那些稚嫩的字渐渐模糊在火光之下，化作烟灰被风吹向天空。
春夏之交的潮气蔓延在山间。意识刚清醒时，千秋抬手一抹脸颊，指尖沾上一层露水。等双眼适应了光线，他缓慢坐起来，才发现原来真是躺在草地上，浑身都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