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薇】flashback(3)

“是。”
想象着他那张因为气愤而扭曲的死人一样的白脸，克洛克达尔都快要笑出声了。好吧，他真的笑出声了。自从那次事件之后，他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
“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公主看不见的地方。”他丢下一句诅咒，把刀收回去，匆匆走了。
贝尔这句话倒是狠狠戳伤了他，克洛克达尔失望地自己想要是真的死了就好了。不会见闻色霸气的他，没有了视力相当于一个废人。
他擅长玩弄人心与阴谋，在武力方面他深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把能力开发到极限后也不过分极端地追求力量。
或许人的本性就是这样，越是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才愈发懊悔，面对现实又只能无可奈何。现在他一方面渴望自己重新变强，一方面又清楚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即使是狮子，也迟早有一天要面临自己的爪牙因为衰老而变得无力的事实。很残忍，但是是自然规律，在时间面前人是多么渺小无力。
为什么不在那天到来前结束呢，他迟疑了。他不想以一个奴隶的身份结束这一生，哪怕是失败者也好过被打上烙印的奴隶。
在这位心善的主人手下工作，他要么择机反噬要么在燃尽最后一丝光热之际摆脱奴隶的身份。但也仅仅得是“那一刻”才行，因为她不会放任一个潜在的复仇者离开。禁止入境的文书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她也明白这点。

如果这时他向她请求离开，她会不放心残废了的他吗？这样的他又有什么能力掀起风浪呢？他对她还有利用价值吗？
不，这不是他到底还有没有能力的问题。是他跟了她七年，有没有得到她的信任的问题。首先他敢肯定贝尔会在她面前尽可能多说他的坏话，把他描述成一个丧心病狂的歹徒。加尔虽然不善言辞，但也会连连附和。他们会告诉她除非他咽气，否则阿拉巴斯坦永远得不到安全。她会考虑他们的说法的，换作是他也会听得进去。
他还在思考一个问题，他有被驯服吗？很显然他和七年前刚来这里不一样了，他已经习惯了项圈在脖子上的重量，习惯她和他的肢体接触。她像抚摸她那只宠物兼坐骑一样梳理他的羽毛，她眼中流动的慈爱，宛如大理石所制成的女神雕像，不似人间所有。
经历了那样的战火，她还能保持一颗怜悯之心，他始终无法理解她是怎么想的。
这七年她对他没有攻击和侮辱，就算他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更何况他的心是肉长的。
要是没有发生那件事就好了，该死。如果没有被废掉，他还能帮上她的忙，还能像以前装作对一切都不为所动的模样，陪伴在她身边。现在他光是说服自己就费了很大劲，他还怎么说服她无视贝尔和加尔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