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吟岭】2(5)

和以往一样，那天的疗程也相当不愉快。在又经历了那样几次毫无进展的对话后，他们似乎认为传统的疗法在我身上几乎全然无用，于是便把我打发出了疗养院，用美其名曰“新式疗法”的幌子一路将我载到了这里，丝毫不在意我摆出的抗拒的架势。或许让人沉睡在美好的幻梦中，也不失为一种值得一试的手段——他们的如意算盘估计就是这么打的。
于是，我现在就在这城里，已经漫无目的地逗留了将近一个月，那个疯疯癫癫的白色家伙也在。我都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号人的，应该是在医院里，根本记不清是哪天他突然找我搭上话来着的。在城里的第二天开始他突然找上门来，拉着我出去到处喝酒，往往把人灌得醉醺醺的，在我无暇还口的时候，他又有一句没一句地念着骂人的话，再拿着空酒瓶硬顶着我的脑门，每次都被他搞得火大。不过除此之外，他到底也算是听得进我说话的一个了。

房东太太热情地招呼我用餐，那个男孩一阵忙乱地端着餐盘。
当我坐到椅子上时，竟然感觉到了一种微弱的睡意，似乎是因为现在暖和了不少。原本的日子里，我这时应该还在跟着队伍拉练，那里倒是一处宁静但是有些偏僻的地方，从早到晚也见不到一点生活味，每天浸泡在满身的臭汗和润滑油的气味中，偶尔跟着他们唱一下家乡的民谣。唯一算得上自由自在的只有那些不时鸣叫的小鸟了，我没见过那些鸟的样子，也没怎么静下心来听他们的叫声，但是不知是谁提起，那些鸟仿佛在吟唱，那是只有在自己的家园中才会出现的声音。
或许，我应该趁着无事可干再去听一次那种鸟叫？
或许是感觉来日方长，我在坐着看着他们祷告时产生了在以前看来绝对是慵懒的念头。或许现在这样就不错。这只是一个假设，如果没有该死的疗程悬在我头上，那么也许就能一直这么慵懒地过下去，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