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之影——王座守望者第二章(3)

我应该接受这一荣誉吗？我想应该。即便是我们也不能轻易拒绝一位原体的邀请，而我也真诚地认为他除了表达谢意之外别无他想。我一直认为也许自己错了，他们说原体就像拉瓦锡安（Ravathain）一样，以富有政治智慧著称，他可能一直在利用我们。
我一直不让自己这么想。我一直认为信任这一美德一直存在于我们这个种族，也不是每一种美德都有利有弊。只有时间才能告诉我们此举是聪明还是愚蠢。
庆典在沃莱斯战役发生的几个月后举行。差不多我也花了几个月才完全恢复。我在心灵恶意上受的伤非常严重，敌人所使用的武器被狡诈地设计为可以造成长久的损伤。我还记得自己在很长时间内都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无人机围绕着我运转而护理者在对我动手术。我并未感到很疼痛，也许在舰上我已经受到了足够的痛苦以至于感觉麻木了。
我们对身体的认知，就像我们作为一个修会一样，认知并不完全清晰。我们知晓，我们所有人都知晓，自己的身体被从其原始状态进行了巨大的改造。当我们成年之时，与生俱来的那些肌肉和骨骼已被大量替换或锻炼。当我们受伤时，就由这些新的身体组织来承受。和曾经的样貌相比，我们还一成不变吗？作为单一的个体，我们还是最优秀的吗？这些都是留给贤哲去讨论的问题。直观的影响是，即便是遭受了最严重的的损伤，无论如何我们也能够恢复。

我接受了绝佳的治疗，尽管局势风雨飘摇。当我残破的躯体被运回霸权之塔，就躺在我的兄弟尤宙玛（Ujoma）旁边，那时我们依旧正在雄狮之门之战后的余波中挣扎。我们的药剂师在四处忙碌，绝望地试图保下那些也许还能战斗的人的性命。现在回顾当时，我绝对是得到了特殊的照料，无疑这是出于象征性的原因，这当然会让我觉得不舒服。这一定对那些在泰拉管事的人来说很重要，他们想让我作为一个崭新黎明的英雄接受检阅。这也应用于我的姐妹阿莱娅，虽然在那时我还不知道她的下落。我后来才知道，她因为同样的原因在皇宫的另外一个地方接受同样精心的治疗。
直到那时我也没做梦。我们之中除了几个特殊的例外之外，从不做梦。虽然我时不时地会见到一些幻象。我看到自己在那艘船上，身旁是阿莱娅，一起战斗，仿佛之前从未经历过。我再次回顾了那场意料之外的狂喜，血液流过破损的血管，让我的心脏砰砰直跳。我还记得她曾说过的话，虽然仅说了一次，就在我们无法再说话之前，而我非常高兴能听到她说话。
这时我就醒了。我现在位于霸权之塔的医疗层，一个充斥着冷硬的白光和白色瓷砖的地方。我被绑在一块金属板上，皮肤被切开，体内填满了线。我能看到仿生皮肤下的器官在搏动，也能在头顶的水晶显示屏上看到自己的生命体征显示。我能看到外科医生在我的身上忙碌，但我知道他们对自己进行的手术其实所知甚少。关于我们创生的艺术，在这个衰退之时所知的人甚少，关于如何治疗我们的知识也同样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