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望丛生(15)

她那天散着头发，好像是为了掩盖额角的伤痕。而且那天她的精神一直恍恍惚惚的，裁剪衣服的时候，还将自己的手指划伤了。他以为席望是前一日呆在店里太晚，没有休息好。才那样的。
9月3号4点多。席望下班。监控里，是往出租屋方向赶。但在一个居民楼拐角处消失了。那个拐角是个隐秘的角落，那里一片都是破旧的居民楼，没有监控。从那里会通向席望住的地方。
警察很快怀疑上孔万晟。他们猜测这也许是男友家暴导致的失踪案件。
至于一直找不见席望，也许她已经遇害。
9月10号。席望整失踪一星期。孔万晟去警察局做笔录。
但很快就放出来了。
因为警察找到了他在9月3号，全天行程留下踪迹的影像。可以断定，孔万晟根本没有作案的机会。
警方寻到的线索微乎其微，所以一个月过去了，席望失踪案件仍没任何进展。
孔歌无法接受席望失踪的现实。每天跟着孔万晟，在大街上游荡。不停地寻找席望的背影。
拿着印有席望照片的寻人启事。挨家店铺问过去。但仍没什么消息。
她又搬回了出租房居住。
每天像是个幽灵一样，缩在房间的衣橱里。好像只有躺在那里，才能睡的着。

十月初。突然有一天，出租房的房门传来敲门声。
她打开房门。是一个快递员。
快递员把手上的长匣纸盒递给她。说是从服装院校里寄过来的。
孔歌拆掉包装纸，打开纸盒。里面竟然是一件湖蓝色的晚礼服。
在那一刻。
泪水再控制不住，无声地滑过她的脸庞。
内心仿佛被一个带着铁钉的木桩，一下下敲击着。疼的她难以站立。她只好蹲下来，嚎啕大哭起来。
这件晚礼服是席望专门做给她的。只不过她早把这事忘了。
席望刚念书的那会儿。有一天她带孔歌去参观校服装展览，那里有一个落地橱窗。里面婀娜的模特身上，着一身浅蓝色天空裙，上面还镶着一圈圈珍珠，特别漂亮。
孔歌就拽着席望的胳膊说。等你以后学有所成了，第一件晚礼服要做给我，晓得不，一定要专门为我设计，我才肯穿。
湖蓝色，那是她俩第一次见面的颜色。
湖底的深蓝。埋葬着最深的爱。
这条晚礼服当初获奖后，被收在学校的橱窗里进行展览。如今，又回到了孔歌，它真正主人的手里。
而晚礼服的内衬，用蓝色的线绣着：我爱你，在荒芜丛生的希望里。
只有孔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