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神谕(4)

“总统先生，是由您充当公诉方吗？”首席大法官疑惑地问道。
“充当”这个词用得真好，他满意地想。希望这种抗拒，可以传达他的立场与态度。
“不是的，请原谅我没有解释清楚。”总统微微欠身，谦逊地说。
“如诸位所见，这次的庭审非比寻常，这里没有公诉方，也没有辩护律师，更没有监控与移动通讯。这里只有我们，我们必须凭自身的感觉去判断案情并做出判决。”
“这不符合程序。”大法官右边的候选人皱起了眉头。寒暄只不过是虚与委蛇，一旦抓住了政敌的把柄，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发起猛攻。
“总统先生，您应该知道，像这种所谓的庭审，严重违背了联邦宪法，它视国家法制为儿戏，亵渎了法院的神圣与威严。我郑重地要求你解释其中缘由，否则，我有义务向公众公开……”

“我知道，谢谢你。”总统不耐烦地打断他的竞选对手，后者显然为这下马威的开场白准备了许久，但总统不打算浪费时间。
“先生们，这场庭审过后，是向公众公开还是就此沉寂，那是你们的自由，我绝不干涉。但我必须声明一点，庭审绝非电视辩论般的走秀，还请大家一定要抱着最高的觉悟来认真对待。”
恰到好处。大法官心想，他这番话既抢回了主动权，又用轻微的讽刺警告了那位候选人，总统先生的城府可见一斑。
“现在，由我陈述萨缪尔·泰勒斯被指控犯下一级谋杀案件始末，该案被害人是29岁的以撒·马拉，他是普世教华盛顿首都教区的一名教长助理。经‘公民信息审查系统’检测，没有犯罪前科。我们将梳理事件始末真相，并给予被告适当的判决。”
他说着走向了讲台，打开了一个黑色的箱子，将一盒盒的录像带依次拿出。他开始播放第一份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