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雨季(12)

我趴在窗口，目测了地面的距离，之后就背过身把腿探出窗外，顺着水管向下爬，跳到一个空调挂机上。“咚”地一声在夜晚格外刺耳，好在那层寝室只回应了呼噜声。
脚接触地面后，我拿起伞朝外走。我不知道这么晚我要去哪儿，只是不肯回去睡觉。
天空很沉闷，没有一颗星星探出头。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吓住似的，躲在层云之后。
我感觉我离学校越来越远，路灯越来越少。
在经过一个转角时，我突然被一只手推倒墙上，硬木伞本能得弹起，我扫开那只手后，双手握伞，朝头部刺去，那人正好扑过来，伞尖从眼睛刺进头颅。那人瘫软在地上，原本右眼的地方成了个血窟窿，暗红从中流出，浸没了脑袋。
我还没弄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稀里糊涂。我不记得是怎么回去的，好像从一个噩梦跌入另一个。

后半夜我睡得出奇得好。
但这并没有维持多久。一周后噩梦再度找上我，比以往更真实，更折磨。
我再次翻出围墙，在夜里茫然乱步。能见度在五米以内，只能看清脚下的路，匕首的冰凉却让我安了心。
“三年就三年吧……”后面沙哑的声音告诉了我距离。我侧步闪开，那人扑了个空。我旋过身，用伞尖敲碎他的膝盖，之后向上一挥，猛击小腹。拔出匕首刺入肩膀，咔嚓一声清脆，应该是肩胛骨断了。
他卧倒在地，伸出手在地上胡乱抓，活像一只五条腿的蜘蛛。我伸出脚跟狠踩在狂抓的手指上，听到一声令人满意的喀啦响。
之后我一陷入那样的噩梦便出去寻找猎物，不管我是否衣着清凉，猎物总会自动向我靠近，之后我会装出迷路，让他们主动带我去他们给自己选好的坟场，无一例外都是偏僻、没有监控的地方。即使他们被硬木伞敲断骨头，即使他们被匕首切断肌腱，即使他们厉声惨叫，也不会有人听见。我喜欢他们在还能开口时求我的样子，因为当初那些受害者一定也像这样求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