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匕首(4)

“喂……”他按下了免提。
“做掉了？”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一个阴沉的声音，仅仅只说了这三个字，便让电话这一头好不容易收敛了一些的汗水又一次淋遍全身，除了粗重的呼吸，他无法发出更多的声音。
“做掉了？”似乎是对他的表现感到不满，电话那头的声音少了一丝阴沉，却多了一份淡淡的愠怒。仿佛若他在下一秒还收不到回答，那人便会命令一个不存在的杀手杀死电话这头的官员。
“是的……是的，傅哥……不对，傅部，那个疯婆娘已经被我的人送去见阎王了，现在你打开新闻就能看见……法医和监控全被我买通了，那帮记者只会说这是精神病发作然后自杀，没有人会怀疑到您头上的……”就如同被厉鬼催命一般，他一口气做完了这次简短的报告。随即，他又突然调换了语气，用及其谦卑恭敬的语气向电话那头祈求着：“所以……傅部……这出戏我可以不演了吗……”
就如同一条在主人面前摇尾乞怜的狗一般，他卑微地向电话那头祈求着自己的自由，甚至是身家性命……尽管他并没有期望着自己能获得那个让他能够舒心的答复。
而电话那头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当然可以……”仅仅是这短短的四个字，便让他那颗沉在谷底的心脏瞬间冲向九霄，一瞬间，他甚至没有在意这个答复还有着一个附加条件“但是嘛……”

“您说，您尽管说！”喜悦在他的脸上洋溢，尽管抓着话机的手仍在颤抖，但这颤抖背后的原因早已不是紧张：“有什么地方还需要用到我老齐的，我一定鼎力相助！”他一改先前的卑躬屈膝，起身大笑，丝毫不顾这是否会引来闲杂人等，仿佛就在这一刻，他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手握法槌，主宰众生命运的大审判官，而不是一个听命于人的工具。
“倒也没什么要帮忙的……只是让我想想啊……‘前山东省人民法院大法官齐某玩弄权术滥用职权致他人死亡，现已被开除出党，择日提起公诉’这个新闻标题，你喜欢不？”但这名自称老齐的官员的激动并没有持续太久，甚至在不足一分钟的时间内，他便被无情地锁上了这扇唯一虚掩的窗户。
话机无声地从他手中滑落，坠跌在会议室的红木地板之上，塑料与实木的碰撞声伴随着他的心跳一起在空无一人的屋中回响，但即使如此，也无法遮掩那又一阵突如其来的金属铰链摩擦声。
就在他最意想不到的时间，会议室的大门被缓慢推开，凭借着那束突然照射进这片黑暗的夺目白光，他勉强辨认出了来者的身份——一个同样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