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血之掠夺者》玖(6)

战帮的无畏棺跟着舰船的又一次倾斜而发颤，迎接着锁链的再响之时。每一具棺材的表层都由贵重金属精制而成，装甲皆缀满绝美的浮雕。如此精心而铸的作品只可能出自一位大师级工匠之手，因为这等工艺水平对比大多数仆从和奴隶从事的简易修理作业完全不属于一个档次。
第一烈爪围在舱室里的中央的全息台四周，交换了眼色。血之盟约号的三维图像在他们面前旋舞，摇曳而零散的船舶轮廓染上了损坏警告闪着的红光所留下的污斑，随着舰船的摇摆晃动而忽隐忽现地不停闪烁着。
“看起来不妙啊，”赛里昂指出。
“不妙，”卢科里弗斯粗厉地说道。“极度不妙。”他的出现令刚刚进门的第一烈爪感到不适又意外。塔洛斯熟知，至尊派猛禽过来是为了让他担任舰长的眼线。
“技术修士。”塔洛斯面向狄特里安。“我需要一份完整的待修清单，以及你缺乏的材料列表。还要设定一个血盟号停港进行全面检修的时间框架。”
塔洛斯和狄特里安站在一起，处于夏尔和卢科里弗斯对面。这三名战士身上几乎不具任何近似之处：塔洛斯身着其本人的军团战甲，武器入鞘、眼神平静，军盔摆放在桌边。卢科里弗斯始终戴着泣血的面具——塔洛斯也不清楚他还能否摘下面具——他笨拙弓身，用陶钢爪艰难地保持着两足行走的姿势。夏尔也没戴头盔，颅骨军盔还锁在他的大腿部位。他穿着破旧的盔甲冷漠地站立不动，伤痕遍布的五官使令人不快的回忆反映无疑，纯黑的双眼在塔洛斯和卢科里弗斯二者身上游动。他毫不隐晦这种举动，甚至从不试图隐晦——夏尔察觉到了面前两个战士之间敌意的根源，于是就敏锐地观察了起来。

狄特里安咧嘴而笑，因为他总是在笑。黑色兜帽下的铬合金骷髅面目无法摆出其他表情，所以每当技术神甫说话的时候，他脸颊上和颈部交织的血管/导线还有电缆/肌肉都会绷紧，弯曲。他声音里只剩下一台机器的冰冷。
“次元推进引擎在过去8个月里的损坏程度难以入目——”说到这里，狄特里安顿了顿，把他翡翠色的目镜转向卢科里弗斯，“——不过依旧在可允许范围之内运作。”
技术神甫发出柔柔的嘶声，然后眼睛就被植入泪腺的冷却剂喷雾润湿了。塔洛斯忍不住偷瞥了一眼。抛开面子上的敬重，他其实向来都对狄特里安的自我改造感到好奇。火星机械教（Martian Mechanicum）出身的技术神甫也要把自己重新包装成一具剥了皮的生化人体形象，太令人费解了。他怀疑这是因为狄特里安和第八军团彼此间的契约。就这方面来看，或许他的本意是想刺激凡人的恐惧，显然这要更符合他的个性。
亦或是信仰的缘故。这具人造的人类骨架展示了狄特里安在追求完美智械的过程中所经历的复杂改变，同时也证明他承认了自己的生命起源。
塔洛回过了神，他恍惚中发觉自己还干瞪着狄特里安。他只好惭愧地微微一笑，再把视线扭转回全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