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运】来自群星的色彩(8)
二月份,草甸山麦格雷戈家的男孩们出外到这里来猎土拨鼠,他们在离加德纳家不远的地方捕捉到一只异乎寻常的土拨鼠。这只土拨鼠的身体比例看起来发生了一种轻微而难以名状的异常变化,同时它的面部露出一种之前从未在土拨鼠身上发现的神情。男孩们真的被吓坏了,立刻就把那东西扔掉了,所以村民们只是听闻了这件怪事(并未亲眼所见)。但是马匹在厄姆家房子附近就会畏缩不前的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公认的事实了,可以构成一系列诡秘传说的各个要素也正在快速成型。
人们发誓说厄姆家附近的雪融化得比其他地方都快,并在三月的时候从克拉克街角的波特杂货店里传出充满敬畏的讨论。斯蒂芬·瑞斯早上骑马经过加德纳家时,发现沿路的林边淤泥地里长出了臭菘草(注5)。人们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大的臭菘草,更别说它们还有着无法用言语表述的古怪颜色。它们的形状古怪而且令人恶心,还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令斯蒂芬印象深刻的恶臭,连马都呼哧呼哧地喷着鼻息。下午又有一些人驾着马车去观看那些异常的植物,他们都认为那样的植物根本就不应该生长在任何一个健康正常的世界上。人们频频提起上个秋天收获的那些可怕的果实,他们还互相传说厄姆家的土地有毒。引起这一切的当然是那块陨石,只要想想学院里的人如何发现那些石头的奇异性质的就清楚了——几位农民是这么对大家说的。
有一天教授们拜访了厄姆,但不是因为想听恐怖故事或者民间传说什么的,而是出于对推测的谨慎态度。那些植物固然长得很怪异,但所有臭菘草的形状和颜色也多少都有些奇怪。可能陨石中的某种金属元素渗进了土壤中,但不久后就会被冲走的。至于古怪的脚印和马匹畏缩不前的事嘛——这些当然只是陨石坠落这样的现象必然会引起的乡村传言罢了。理智的正经人是不会与这些古怪的流言有所牵扯的,因为迷信的乡下人什么都会说,也什么都会信。因此,几乎所有的教授们都在“古怪日子”里鄙夷地置身事外。只有一位教授,在一年半之后为警方分析两份瓶装土壤样品时才回忆起来,臭菘草的古怪颜色和之前陨石在学院分光镜下所显示的不正常光谱条纹很相似,也很接近陨石内部镶嵌的那个脆质小球的颜色。在这项分析案例中,土壤的样本在最开始的分析中显示出了同样的奇怪光谱条纹,但随后这种性质便消失了。
厄姆家周围的树都提前发芽了,晚上,它们在风中不详地摆动着。厄姆的次子撒迪厄斯,一个15岁的小伙子,发誓说这些树即使在没有风的时候也会摇摆——当然,这种话的可信度连流言都不如。然而空气中确实弥漫着令人心神不安的气氛。加德纳家的所有人都养成了一种偷听的习惯,尽管他们没法说清楚究竟听到了什么声音。这种偷偷摸摸倾听的行为无疑是人在陷入半疯狂状态时的产物。不幸的是,他们的这种习惯一周比一周严重,到后来每个人都在说:“厄姆一家一定是出了什么毛病”。当首批的虎耳草长出来时也带着另一种奇怪的颜色,虽然它和臭菘草的颜色不同,但所有看到的人都认为这两种颜色无疑是相互联系并且同属一个类型。厄姆摘了一些花带进阿卡姆城里给报社的编辑看,然而编辑只是写了些礼貌地取笑这些虎耳草的幽默文章,却不知道这些植物汇聚着村民们内心最深处的黑暗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