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皆有病·十八（赖兹托令门，任恤庶无尤）3(5)

“家？”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罗姨，鬼谷这样的家，有什么好留恋的？”家是什么？我可不知道。但我至少知道鬼谷这种藏污纳垢之处算不得家。天涯孤客，逆旅行舟，我……是没有家的人。我们都是。又何苦自欺欺人。
“温客行，你武功高强，无所畏惧，可我们和你不一样！你把外人放进了鬼谷，一旦发生意外，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罗浮梦，你是在质问我吗？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我坐正了身子，手指轻轻捻动，折扇的一根白玉扇骨啪地一声轻响崩裂开。“别拿容忍当纵容。”
柳千巧扑通一下跪倒在我面前，面色如土：“谷主……谷主请息怒！主人她是关心则乱，我们……也只是担心……”

我不耐地皱眉：“好啦，何必那么矫情。罗浮梦，你我都心知肚明，无论是鬼谷中的哪一司，又有哪个是无辜的？真无辜的，早就死在了谷外，连骨肉都烂成了泥。能挣扎着冲进鬼谷的，哪个手上没沾过血债？哪个是又真正的天性纯良如同白纸的？鬼谷里便连一棵树，有一块石头，都不干净。我知道你护着她们护习惯了，可你也清醒些，别把这些杀人的厉鬼当成吃萝卜的小白兔吧！”
“你！”罗浮梦盛怒之下拂袖而去，只剩柳千巧一个伏在地上簌簌发抖。
“好啦，起来吧。”我放缓了口气。
柳千巧站起身，即使在艳红的口脂都掩盖不住她唇色的惨白，她的牙关吓得咯咯作响：“谷主……谷主……主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