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姐弟(10)

她蹑手蹑脚地收拾东西，小心翼翼不要碰到那堆放着杂物的箱子，拿书包装了几件衣服，带上钱和学习的书，往外走去。她刚从屋里出来，对面的屋的门吱一下开了，阿贵揉着眼睛走了出来。他要去撒尿。
阿贵眼睛半睁不睁的，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人影从姐姐的屋子里出来，像是姐姐的样子，但这么晚了，姐姐应该不会背着书包，于是就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姐姐，你去哪？”
双双吓得只剩下了吸气，转头看了一下爸妈的屋子，里面的呼噜声还在继续，应该是没有听到。夜晚安静了一会儿，双双才用牙撑着嘴说了一句：“不，不去哪啊。”
“那你，怎么还背着书包。”
“我，我回屋睡觉。”双双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别吵醒爸妈。
“哦，我去尿尿。”阿贵没再说什么，径直去了茅房。双双见阿贵进去了，慌忙轻轻打开院门，头也不回，朝着村外跑去。
一泡黄尿落地，阿贵才清醒过来，再回到院里，双双已经不知所踪。阿贵盯着院门看了好久，没作声，又悄悄地把院门关上，没有上锁，然后从自己书包里翻出来一根棒棒糖，放到了双双的床上。
做完这一切，阿贵躺回了自己的床上，侧身面对着姐姐的屋子。再之后，阿贵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

六、说话
双双很庆幸Emily是一个“冷酷”的人，随便找了个借口，什么都没问，就拉着丽丽走了，走之前只留下来一句：“挺晚了，早点儿回来。”
此刻她站在小超市门口的柱子旁，双手环抱，嘴里叼着棒棒糖。
阿贵的同事走过来，抬头瞧了瞧双双，双双也盯着他，直到他走过。同事进了超市，垫着脚跑到阿贵旁边拍了拍他：“门口那女的，你认识吗？”
“嗯。”
“你女朋友？”
“不是，我姐。”
“哦。”同事想了想刚才被盯着看的眼神，感觉对方挺凶的，“要不你先下班吧，下回你多替我一会儿。”
“啊？啊。行。”
阿贵拿了东西，走到门外的台阶上。双双还是叼着那根棒棒糖，瘪了一块的矿泉水瓶放在脚边，听见有人出来，回头看了一眼是阿贵，没有说话，又把头转回去。阿贵看她转头看了一眼，刚想说什么，又看到她转了回去，就闭上了嘴，走到另一边的柱子旁边坐了下来，随手从裤兜里掏出来一盒便宜香烟抽了起来。
沉默。
还是沉默。
“什么时候学的？”双双还是看着前面。
“啊？”阿贵抬头看了眼双双，随即看到了自己右手的烟，“哦，上初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