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伦与露西恩之歌 （朱学桓译）托尔金(2)

他听见奔逃的脚步疾，
轻盈如同落叶一般，
也在幽僻的山谷中，
听美妙的音乐低唱。
芦苇早已枯萎斑斑，
忧伤的叹息一声声，
萦绕在山毛榉美梦酣然，
在萧瑟树林里留下无尽惆怅。
他为了伊人四野流浪，
踏遍了地角和天涯，
沐浴在月影和星光，
经历过暴雪和冰霜，
望见她的披风挂月牙，
彷佛就在那遥远的山岗，
她舞步洒一片银雾，
伴随她的身影迎风扬。
当冬日渡过，她又彳亍歌唱，
一曲释放了美丽春晓，
那歌声彷如融化冰霜，
像云雀高飞、雨露坠下。
他看到精灵之花吐苞，
花朵在她的脚边绽放，
他渴望尽情歌唱舞蹈，
在翠绿草地上陪伴着她。
她又转身逃开，但贝伦紧紧追寻。

提努维儿！提努维儿！
他叫着她的精灵名称；
让她停下脚步回望。
贝伦的声音如魔咒入耳，
片刻间令她无法动身，
命运注定了提努维儿，
倒在贝伦的臂弯闪莹光。
贝伦凝望她的眼睛，
掩盖在秀发的阴影下，
好像天际颤动的星星，
映在镜中闪闪的倒影，
提努维儿啊美丽无瑕，
聪慧不朽的少女精灵，
漆黑的秀发缠绕着他，
雪白的臂膀剔透晶莹。
他们共负一命路漫长，
越过冰冷灰暗的高山，
穿过钢铁厅堂和黑暗门廊，
踏入漆黑无光的密林漫漫。
大海横亘隔绝他俩，
但他们最终再次相会，
许久之前他们双双逝去，
无悔这唯一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