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舞会(4)

“您勇气可嘉。”这话听起来凯瑟琳是露出了一个微笑，可惜被面具浮夸的假笑遮蔽了。
于是他实现了自己的夙愿，在刚刚和生死擦肩而过后。
“您似乎没有练过跳舞？”凯瑟琳在舞步开始突然问道。
“嗯……呃，没有，我……不太习惯，对，不太习惯。”诺顿的手和凯瑟琳的手握在一起，他马上意识到了不妙：他的手太粗糙了，和凯瑟琳比起来就像是打磨用的砂纸，这可不是上层人会有的。
他紧张地看着凯瑟琳的眼睛，尽管隔了两层面具，他仍然感觉到那道视线中包含的情感：有各种各样的，但是没有敌意。
于是他放下心，开始享受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
“凯瑟琳小姐，您知道在船上怎么预知我们的命运最方便吗？”
“怎么做？”
“您可以抬抬头。”
诺顿示意美丽的小姐抬头看天，此刻漫天的星空正作美，“挑一颗您最喜欢的吧！”
“嗯……那一颗吧，射手座的一等星，我最喜欢那箭簇上那颗。”
“好，好的……”诺顿不知道什么是射手座，也不知道什么是一等星，“那请你把手像我这样伸出来一下。”
他作为工人当然也干过水手的活，这姿势实际上是用来判断船是否偏航的方法，“如果那颗星星始终不离开您的手指的话，那就说明您想的事情一定会成功。”

“是这样吗？”凯瑟琳笑了一笑，但是突然转为沉郁，“可惜我的愿望是这条虚伪的破船沉默。”
“嗯？”如果说这话的是诺顿的伙计他倒是能理解，毕竟这条船对他们“不薄”，但是恰恰相反，工友们只是会笑一笑自己运气不好没有生在上层，然后继续为了船只航行安全而劳作，“您为何会这样想？”
“您看起来对这条船不是很了解，”凯瑟琳小姐失去了跳舞的兴致，从诺顿的手心缩回自己的手走向一旁的桌子，“需要我和您讲讲吗？”
“您请说。”虽然诺顿对这个故事没有兴趣，不过美女作伴即使她要讲船长是个大善人他也会认真听并及时认同。
“您知道这条船上的都是什么人吗？”
“当然，贵族、平民、奴隶、船长和他的……呃——执法员。”
“不，都不过是人而已。”凯瑟琳摇摇头，眼神飘忽到大海和天空的相接之处。
“我们都是人，至少在开船的时候就是如此，但是之后那位船长帮我们区分了一下。有的人得了他的分配，拥有更多的书本和财物，于是成为了上层，有的人没分到任何东西，只能在责打中学着养护船只，结果就成为了底层。”
“不、不，这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