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围城(4)

孙颖莎大概也感觉到了不妥，刚想找补，就被王楚钦截断，他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仿佛对她的话并不在意，“莎莎，我得先走了，不能陪你们吃早饭了，奥运会没几天了，训练抓得很紧。”
“乖啊，我爱你，莎莎。”他整理好衣服，站在门口不舍地摸摸她的头，还是轻声地说了一句抱歉。
孙颖莎一言不发地在门口站了很长时间，直到七点半的闹钟响起来，她才回神准备喊女儿起床上学。
王楚钦有些心不在焉，孙颖莎早上说的话一直盘在他心里，手下的小孩模仿的是日本球员的特殊打法，专为了奥运会给正式球员做陪练。他是左手将，在双打上可谓是身经百战，无论是曾经跟孙颖莎的混双还是跟樊振东的男双，都在乒乓球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所以他承担了奥运混双陪练组的训练工作，可是手下的孩子不知道是因为不够熟悉还是天生默契欠缺，几个回合下来打得惨不忍睹，被对面调得满场乱跑。
他心里烦躁，忍不住暂停大声吼道，“你们一个个儿的都在干啥呢，在这儿混日子呢，你看见她跑过来了不知道让位啊，实在不行你蹲下来嘛，她引拍呢，拍你脸上了没看着啊。还有你，他都说了发转不转的不转了，恁大声儿我都听见了，你没听着啊？就你们这样儿还陪练呢，陪聊天儿都不合格。”

他一股脑儿说完反倒冷静下来了， 几个小队员很少见他发脾气，被吓得噤了声，场馆里离得近的球员和教练好奇地探过来打量的目光，但也只停留了片刻，耳边又响起乒乓球落地的声音。他不合时宜地想起跟孙颖莎一起比赛的日子，当时他们练了多久来着？好像也没遇到过这么多的麻烦啊。他无奈地叹气，还是拿着拍子给他们逐一讲解技术要领，然后就是反反复复不知疲倦地练习。
吃饭也没个固定时间，王楚钦围着几个陪练混双的队员焦头烂额，直到隔壁练发球的教练过来喊他才意识到快过了午饭的点，他让几个队员先去吃饭，自己盯着日本队混双组合的视频一点一点分析，“这打法的组合，还真是挺新奇的。”
“休息会儿吧，不差这点儿时间，走走走，吃饭去。”
“哎，我问你个事儿，你这个家庭跟教练的工作之间，有过冲突吗？就是那种，忽略了家庭，没时间陪着孩子，会不会很愧疚？”
“跟老婆吵架啦？今儿那么大火气，也有这原因吧。”
“没吵架，就问问。而且，今儿脾气上来纯属被那帮崽子气的，哎，不说了，越说越气。”王楚钦摆摆手，“你看我这还没到四十岁呢，头发都开始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