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围城(3)

她又想到了女儿，要说结婚跟恋爱最大的不同，就是孩子的诞生。他们自认为做好了为人父母的准备，可当孩子真的出生，又到处手忙脚乱，加上王楚钦在国家队做教练，披星戴月、早出晚归，能陪孩子的时间少之又少。她不仅要安慰女儿，还得照顾王楚钦的情绪，她不止一次地想跟王楚钦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关于孩子的事情，但到最后看着他眼底的血丝，心疼又占据了上风，关于家庭，似乎成了她一个人的重担。
王楚钦洗完澡上床的时候，孙颖莎的思绪还飘在不知名的远方，直到突然劈下来的闪电，带来震耳欲聋的雷声，她有一瞬间的心悸，还没来得及平复心情，就被王楚钦搂过，整个按在怀里，他温柔地哄她，就像她带着满满的爱意轻哄被吓醒的女儿一样。
她突然就开始委屈，用力地缩在王楚钦怀里，她早应该明白的，王楚钦的爱意，并不局限于爱情或者婚姻的定义，他的爱藏在每一个细节和下意识的习惯里。
她稳定好情绪，想开口问问王楚钦能不能去参加笑笑的家长会，女儿对于父亲的陪伴十分向往，一抬头，却听见他绵长的呼吸。
“算了，你也辛苦，还是我去吧。就是笑笑又得不开心了。”她轻声咕哝，搂着王楚钦在梦中等待天明。

睁眼的时候才六点五十，孙颖莎揉揉眼，睡眠不足让她有点头重脚轻的不真实感，闹钟定的七点，还没响，每天早上六点多就醒的习惯让闹钟形同虚设。王楚钦已经起来了，厨房里的油烟机开着，能听见声音，大概是在做早饭。
她没穿鞋，踮着脚悄悄走到厨房的玻璃门外，看着王楚钦忙这忙那，刚起了一点吓唬人的小心思，还没等走到他身后，就被勒令去穿拖鞋。
“听话啊，去把鞋穿上，到时候笑笑有样儿学样儿，可有的你头疼的。” 
“哼，说得好像不是你的女儿一样。”
她捏了一个小汤包塞进嘴里，被爆开的汤汁烫得龇牙咧嘴，王楚钦闻声跑过来，伸出手直让她先吐出来。小汤包的香味荡然无存，她只觉得舌尖火辣辣的。
王楚钦给他倒了一杯凉白开，看她因为被烫到而稍显扭曲的脸，又心疼又好笑地上手捏了捏，“都是做妈妈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那包子刚买的能不烫吗？”
“可是做妈妈的话，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她被捏着脸颊肉，说话瓮声瓮气的，“那做爸爸又该是什么样的呢？”
王楚钦一愣，调笑的心思息了大半，他觉得是自己敏感，可是又觉得自己做父亲的确是不合格，不管孙颖莎的话有心或是无意，他只感到自己那颗一直以来深觉亏欠孙颖莎和女儿的心狠狠地酸疼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