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不复(4)

他真的在等我成长起来。后来我一点点接手了飞云商会，开始学着他那样君子动口不动手。我逐渐变成了小叔那样温和过头的人，小叔也开始神出鬼没了起来。今天在荻花洲，明天可能就去了孤云阁，后天又到了归离原......等到我完全接手飞云商会，已经过去了整整10年。”
老人的目光飘忽不定，最终落在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月光不要钱般铺满了街道，流淌在璃月港的每一个角落。澄黄的灯光从家家户户的缝隙中泄露出来，誓与月光争辉。二者一同将璃月港装扮的熠熠生辉。凉风吹拂，裹挟着若有若无的花香。旅行者似是闻到了香气，心有灵犀地转头，看向了公告板的后方。老人顺着旅行者的视线望去，看见了些微蓝色。
“是琉璃百合。人们认为这种花承载着大地中的美好记忆与祈愿而盛开，是一种欢欣的花。琉璃百合会聆听人们的歌声，美丽的音乐对它而言犹如养分一般，而厮杀、诅咒与破坏的声音对它们而言则犹如鸩毒，会腐蚀它们的根系。前些年战火连天，这种花几乎从璃月大地上绝迹了，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见到。看来璃月恢复的很好。”旅行者凝视着那些花，慢慢眨了眨眼。“您继续吧。”阵风拂过，花香便又闻不到了。于是话题又回到了行秋身上。

“我接手飞云商会后的某一年海灯节，我又一次与小叔一起去送物资。似乎每次我们俩一起出行都不太顺利，我们再一次遇上了冤魂。这次的冤魂似乎发了狂，缠着我们不放。小叔示意我们先走，他来拦着这些厉鬼。于是我安顿好车队，匆匆返回去寻小叔。我回来时冤魂依然退去，只有小叔站在那里，面色不虞。
小叔并没有告诉我他究竟从冤魂哪里得知了什么。但是海灯节过后，他便失踪了。他给我留了封信，说自己去帮朋友做点事，归期不定。我带着信件去找卯姨，她也只是红着眼告诉我，不必担忧。
‘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啦。’卯姨是这么说的。从此，我再也没见过小叔。”不知是后面的经历太过无味还是自己也不想回忆，老人的叙述越来越急促。“您今日会来找我，是否因为您有关于小叔的消息？”最后，他几乎不抱希望的询问。
“昔年我游历七国时，曾与行秋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虽说都知道这个约定不可能实现，但也没有人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先前我有去无妄坡寻他，很可惜没找到。不过我找到了这个，或许您会希望收下它。”旅行者沉默着将一枚黯淡无光的神之眼放在桌子上，推至老人面前。“看您这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让 您早有准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