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不复(2)

“小姑娘，怎么这么晚了才回璃月港哪？这几年虽然世道太平了不少，但还是要多加小心啊。”老人看着少女在自己对面坐定，又将帽子放在自己身侧的椅子上，才开口向她搭话。
“本来想去无妄坡找几位故人叙旧来着。可惜要见的人没见全，于是顺道从天衡山下绕了一趟，给那边的小庙上了个香。”少女正在将帽檐侧面那支梅花扶正，于是头也没抬，向小二招手：“来壶桂花酿。”
“虽说这些年璃月各色条例松了不少，但小孩子还是少喝酒的好。给这位姑娘来碗酒酿圆子吧。”老人看着少女稚嫩的面容，微微笑了起来。
少女哭笑不得地叹口气，接受了这份好意。两人相对无言，看着少女吃完了那碗酒酿圆子。“老人家，我想向您打听个人。您认识行秋，对吗？”
“您不必这么委婉。大名鼎鼎的旅行者，您的故事至今仍是孩子们的睡前故事，我又怎么会不认识您呢。”老人笑了起来，目光重又移至窗外。“行秋是我的小叔，我差不多算是他带大的。
那会儿璃月刚刚结束战争，我的父母都死在了战乱里。小叔一个人撑起了飞云商会，整天忙得脚不沾地。那时候乱的很，妖邪横行，魍魉丛生。我五岁之前是没出过家门的，怕我撞了妖邪生病。家里面贴的全是小叔好友画的符纸，不少相邻的人家也都选择白天把孩子送到飞云商会，自己出门做活儿，晚上再把孩子带回家。托这个经历的福，我很小就成了孩子王。小叔那会儿虽然忙，但每天都会抽时间给我们读各类小说。忽然有一天，妖邪好像统统不见了。那天小叔回来的很迟，一双眼睛红彤彤的，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我以后可以放心地出门玩儿了。长大后我问了很多人，查了很多资料才确定，小叔的好友、方士重云和往生堂堂主胡桃二人合作，将散落世间的绝大部分冤魂和妖邪送去往生，阴阳重回有序，生死界线渐清。”

老人看了眼不远处的万民堂，轻轻地叹口气。“后来小叔就更忙了，我在家见到他的时候越来越少，跟卯姨待一起的时间更多。
卯姨是万民堂的大厨，虽说也忙，但比起小叔还是轻松不少。她腰间那个小挂件当初可馋坏了不少孩子，可她说什么都不让我们碰。”
“香菱.....你的卯姨，是个什么样的人？”一直安静听着的旅行者突兀发问，老人却并不意外。
“她啊，每天都乐呵呵的，一身好厨艺最受欢迎。不管大人小孩，到万民堂吃饭都是很开心的。虽然也是同样是神之眼持有者，但我们几乎想不起来这个事实。万民堂的饭菜最让人安心的一点就是，它的口味永远不会变。”
“变化很大啊，香菱。”旅行者的声音几不可闻，“说回行秋吧？”
“好。”老人抿了口酒，顺着话茬聊下去。“我那会儿非常崇拜小叔，他少年有为，是飞云商会的主事人，为七星重建璃月港提供了很多帮助。他的行楷连很多书法大家都赞叹不已，自己又是神之眼持有者，文武双全。大家都称赞他‘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可小叔自己好像不太乐意接受这种称赞，每次都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