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方来的人(3)

临睡时分，樵夫躺在铺上，却是一副辗转难眠的样子。他在想，那枚戒指难道是用金子制作而成的？可看她的衣着并不像是富有的人。我这屋子里仅有一些陈旧饰品，论价值，兴许还不如那枚金色戒指贵重，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或者，我若是把戒指抢夺到手，就可以从匪帮那里再次品尝到牛羊的滋味。那群可恨的窃贼，劫走了那么多财物……如果可行的话，她到底是孤身一人，不会有谁知道的……
那天晚上，苍凉的圆月照耀了半幅夜空，投下的稀疏光线从木屋墙壁的空隙钻入室内，伴着不时响起的水滴声，但这些樵夫不会介意，因为他已在不知不觉间入睡。可是樵夫的忧虑和期盼始终萦绕于脑海。梦中，在平时照去的树林，他似乎怎么做都无法再离开它，除去千篇一律的树木，便是毫无相差的枯枝败叶；从慢走到快跑，从白日到夜幕，当不曾有变化的景色被乌黑的薄纱盖上，就连萤火的闪烁也没有出现，樵夫放弃了，背靠一棵树，呼吸急促但默然不语，直至远处显露一道与众不同的闪光。
天亮了，樵夫像往常一样准备进山摘野果。他看到少女依旧坐在草皮上，跟昨日并无差别。莫不是她一晚没睡？樵夫感到有点紧张。

“你自己注意安全。”樵夫背着竹筐回头说。
少女听到话，头转了过来，但随即又扭回去。右眼的伤疤显得触目惊心。
今天樵夫在山里既遇上好事，又碰到坏事。好事是发现成熟可食的枣子，虽然数量极少。坏事是在打算从小溪取水时，几个骑马的人突然出现，吓得樵夫心惊胆颤，不过好在那几个人也只是取水。因着他们的惊扰，樵夫没能取上水。
在快回到木屋时，樵夫看见那个缊袍少女正在对面的树林，环视着林中一切。回木屋没多久，少女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日落之后，樵夫和昨天一样，四个别无二致的破碗，除去野菜和水，都有几个枣子。但是少女跟昨天却多一点不同，她接下了野菜和枣子那碗。樵夫没有留意到这点，连续两次显露的闪光金戒指让他心潮起伏。收碗的时候，他才看到除了喝尽的水，野菜分毫未动，枣子似乎也就少了一两颗。樵夫不禁困惑，什么都不吃，真的合适吗？
在睡着之前，樵夫下定决心，并且认为那道伤疤其实证明不了什么。这不是伤天害理的事……他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如愿以偿吃到了烤肉。
第二天，樵夫背上的竹筐装着斧头，没有对那个借宿木屋的人多说什么。他是要去砍柴，又希望获得木柴以外的成果。几个时辰好似煎熬，无比兴奋夹杂着说不清的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