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声》原创小说(8)

他为了实现的他的梦想，舍弃了他原有的工作，开了一家饭店。由于种种原因，饭店最后入不敷出，转让给别人，这个家庭也因此家道中落。
之后的日子是被债款追赶着度过的，他靠着开出租车为生，每天早出晚归，精疲力竭。终于某一天，他仍受不住暴利的引诱，迷上了赌博。
他的妻子发现了他的秘密，命运的骰子似乎从那时就摊派好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只剩下了互不相让的两人，愈演愈烈的争吵，污秽的言语，愤懑的咆哮，碗碟的碎裂，桌子的推动，酡红的脸颊。最后，孩童伤口涌出的鲜血划出了分界线，伤痛换来了和平。
对他来说，至今为止，孩子死去的模样仍历历在目，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空空荡荡的月台上警察拉上了长长的黄色警戒线，列车惨败的灯光破开浓墨般的夜色，血肉模糊的肉块搁浅在血液里，破烂的衣服被晕染成黑，那是他孩子的残骸。
也是从那天起，她的妻子患上了神经性疾病，她的记忆渐渐消失，随着时间的流逝，几乎连自我的存在也已经忘记，他不知道这倒地是好是坏。

他只能肯定这一切都是由他一手造就的，从那以后，他就开始了他的赎罪之旅，一边照顾他失去记忆的妻子，一边赚钱还债。
就这么过去了二十年，在岁月的摧残下，他们已然两鬓斑白，垂垂老矣。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一个清晨。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他的爱人正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凝神地望着窗外。天还没有亮，房间里是一片苍蓝，他爱人黑色的剪影像是即将消散的魂灵。
“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她问他。
“你知道吗，那一瞬间我的脑袋几乎是全白的，我以为她的病好了，虽然医生说她的病再也不会好，我从来不信医生，我只相信她。”
篝火在夜晚的海滩上劈啪作响，老人伸出手烤着火笑着对我说。说完，却又陷入了沉默，我看见老人的眼睛被星光照亮了一瞬。许久之后，老人又继续说道。
“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她叫我仔细听，然后我又认认真真地听，但还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我骗她说我听到了，但听得不是很清楚，我问她那是什么样的声音，她沉默了几秒，然后给了我我这辈子也想不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