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靛自将息(8)

兴许是茗玖自己常信奉车到山前必有路的道理，所以这样手感不佳的劣势并没有让他踌躇多长时间。他依然维持着酒坊，每年每日酿酒，每年每日做菜给令，每年师父忌日为他上供上香，顺带捎上一瓶自己新酿的酒。即便不是他老人家口中所说“天下第一”，但这好歹也算尽了孝心，师父本人也不可能从坟里跳出来指责自己。所以时间一长，茗玖本人倒也无所谓了。
青年不再搭理令，即便她现在的姿态立在前厅里实在有些不雅。但如今已是第六个年头，便是跑堂杂役也对她这副模样习以为常，见怪不怪。恐怕除却茗玖之外，这酒坊再也没人会把她当做寻常女人看待。
茗玖去向离着柜台约两丈远的屋里坐下，账房先生就立刻停了珠算活计让出自己的位置，叫他坐下。
这账房先生名叫厦枝林，是茗玖十八岁生日那年从酒楼里收来的。当时正值老板赌博败家，酒楼因此破产。原先那些伙计多少都有自己的活路可走，唯独他除了一手管账的本事之外就什么都没有，连力气活都讨不到。茗玖原先的先生又年老请辞，堪堪还乡，这账房的位置就顺理成章落在了厦枝林的身上。于他而言，茗玖则是雪中送炭的恩情，非跟随一辈子才能偿还 。

“坊主可是要查本月的账？”厦枝林脱了帽，恭敬问他。
茗玖笑着说：“不必，将账房之事托付于厦先生，自是信您。若是方便，口述即可。”
“那恕小人唐突。”
厦枝林舒了口气，随即说道：“此月较之上月、上上月虽稍有增长。可要是减去那位令姑娘平日暴饮暴食的银钱，恐怕咱们酒坊......”
“又是亏了？”
“实在是小人无能......可这账怎样省，怎样填补，到底还是赤字。”他苦笑一声，身子又躬上一躬。“凭您现有的产业，若是再任凭那位姑娘这样白吃白喝下去，不过三月就得和那酒楼落到一般境地了。”
茗玖揉揉发晕的眉心，忍不住长叹一声作孽。也不知道是骂他师傅还是骂那个坐在柜台上晃动双腿优哉游哉的令。
“这不怨你。”他咬牙切齿的说。“得怪我师父心智不全。”
厦枝林接上话：“小人原以为老坊主是准备为您寻一门好亲事，若是先生您真把那位令小姐娶过门还则罢了。早日传宗接代，也可告慰老坊主在天之灵。但这约定之事实在太过被动，老坊主此举，实在有些欠缺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