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靛自将息(39)

顾南全愣在原地。
“而我已经用光了。”
茗玖把视线偏向一旁，只有他才知道，那是他藏酒的方向。
这次连争论都算不上的对谈在茗玖的沉默和顾南全哀伤不忍的表情中结束。谁也没赢，谁也没输。顾南全只不过是抱着阐明利害的想法让茗玖停下，而茗玖则无视利害，一心只做自己感兴趣的，答应的，以及答应且正在实现的。他们最终没有说服对方，就像顾南全不懂为什么非令不可，就像茗玖不懂为什么非令即可。
而令呢？
令在急急而出的顾南全脸上看到了打死他也不会承认的一抹无助，深厚的无助。
她有些生气，以为这家伙竟然敢在茗玖最关键的时刻屡次前来搅扰他，于是一把抓住顾南全的肩膀，作势要打。顾南全这下不能再任由她对自己动手，因为被茗玖骂两句无所谓，但被令打一拳真的会死。所以他飞快的挣脱开令的钳制，飞快的从客栈中窜出，一溜烟便不见人影了。
是的，这是茗玖和顾南全在短暂的时间里构建出来的，只有令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明白的世界。狡猾、卑鄙，充满锦绣画意。

茗玖在第二十五天时蒸酒，掐头去尾。在滴答滴答，白雾蒸腾中，他的脸又苍白几分，口中的血吐出来显得粘稠而漆黑。与之相比，茗玖蒸出来的酒倒是洁白透明，清明如镜。他封了坛口，扎紧，时间算的刚好，如果这途中的酒能安稳存放下来，那么酒的风味便会在剩下的五天内达到顶点。不说其他，至少能够成为茗玖有生以来最棒、最强的作品。
他看着那坛被重新塞入地窖中的酒，摸了又摸，吹了又吹，手里捧着的不像是个什么人造的死物，而是一个有着生命的人。他对酒一直如此，不能算作奇怪，最多最多，只是为了能够酿成而变得虔诚，只此一次把欲望明显的、不加粉饰的表露。
令也看，看的眼馋。又有些小小的不满。似乎现在的茗玖对她而言有些走火入魔的感觉，她感觉这不像茗玖，和开始那几天的他相比好像有了点微妙的不同。他的神色冷了很多，眉眼间的少年感像是自他从尚蜀回来的那天消失殆尽，换成了令所不认识的另一种锋锐和苦哀。令在他身边六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因为酒露出如此表情：陌生中带着点决然的凄厉。又因为这实在太过陌生，要令一度认为茗玖为的不是酒，而是为他和顾南全瞒着的某个人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