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丘墟 （节选） 第123章 终局(12)

他痛不欲生着，直到七窍流血，却也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司马恒夺过秋霜剑抵住他的胸膛。
“废物！你这个废物！……索性我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璞真佬儿将八禁术寻得传人，便料到有今日，正如当年的玄乙，在需要之时粉墨登场，在不需之时兔死狗烹，你苦心孤诣的这盘大棋，你我皆是棋子，所不同的是，我看的清楚，而你，却不肯撕下这张面皮。”
他青筋暴起，眼中已满是伤痕。
疼痛难当之际，他忽然感到肩膀上的两只温暖的大手。
空明之中，传来颇为温柔的声音，“还是到了这一步……司马音……”，冉儿淡淡的笑容消失在她怅然的眼神之中，而后整个人都湮灭在烈火之中……
“别怕……孩子……”
隐藏在记忆深处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他终于有机会再轻轻唤道，当他唤道父王母妃时，眼前那人仍笑得如从前一般。
“皇祖母……”眼前的孩童如幼时般跑过去，重重的皇位落于大殿之中，他止步不前，用着稚嫩的声音问道：“孙儿可以不去吗？”
她如记忆中一般的慈祥与威严，司马音小小的手中捧着黄卷包裹的诏书，火焰从中间蔓延开来，松开手，燃烧着落向地面。

他猛的睁眼，漩涡忽得停了，明月就悬在他的眼前，仿佛伸手就能触到。
四周忽然一片黑暗，他的指尖划过司马恒的胸前。一张青色符纸在世子面前燃尽，而后印在他的身上。
……
“我们的旧账又多又烦，你这么放不下，就到另一个世界慢慢清算好了……”
司马音向空中跃起，世子才注意到他手中已经去封的琉璃瓶子，可惜迟了，他的身体仿佛傀儡一般被牵引到空中。
祭吾此身，启昭四门，冥夜瞢暗，溯流濯昏！
瓶中毒液洒向大地，滚滚血水中密密麻麻的跑出数不尽的黑色的虫子来，接触到空气的一瞬化为灰烬，与此同时，大地之上蒸腾起红色的浓烟。他的身体不断的下落，凌冽决绝的眼神消失在红潮之中，带着人间的牵挂和梦中的期盼，轰的一下冲上云天，化为满天繁星。
横跨苍穹的印符沉沉的落下，与城一同沉眠。
……
四爷的车马到来时，已过了许久，他的耳边一直回荡着司马音那落寞的声音，在与他谋划时，是如何的绝望与痛苦，他用近乎恳求的眼神说着：
“请带她走，带她去云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