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骨科】渎神者(4)

卡琳娜显然已经在外等了他一会，冻红的鼻尖和手骨在拿起皮箱时蹭过他的肌肤，绿袍下隐约露出的贴身黑色内衬勾勒出丰满的胸脯，他们就这样并肩走在久别重逢的故乡道路上。赫伯特能察觉女人特意为他放慢了脚步，为了讲给他听这些年自己和母亲的故事。 
母亲伊娃是虔诚的信教者，卡琳娜在这座小镇完成基础学业后，她收到神学院的录取信，在母亲的鼓励下踏上独自求学的道路。她们不是没尝试过给赫伯特写信，可那些信件仿佛从来都无法准确送至那所修道院，最后全退回家中。 
赫伯特没有开口叙旧的打算，只是沉默地快步走过那片火灾后的焦土，突然加快的步伐让他终于远离了身边的孪生妹妹，却为她接下来的话停住了脚步。 
“这让我感觉我们又回到了童年。” 
“什么？” 
“我们的衣服，绿色与黑色，”卡琳娜对哥哥的回头露出一个笑容，“你终于舍得看我一眼了，哥哥。” 
“巧合罢了。” 
赫伯特又回过头去，默许卡琳娜再次跟上他的脚步，尴尬的沉默占据了他们独处的大部分时间，直到这对在宗教上颇有成就的双生子前去医院探望卧病在床的母亲，他们之间的对话才通畅了些。 

母亲的确是虔诚的信教者，她密切地询问赫伯特这些年有没有碰过什么亵渎的知识。天主教徒应该远离一切阴暗不洁为世人所唾弃的东西。 
可她生病之余发起了荨麻疹，传说这是主对罪人降下的惩罚，挂满红血丝的不规则风团令人感到恶心和恐惧，大约是让人联想到过量的血激荡在一起时冒出的泡沫吧。兄妹俩沉默不语，用马车把母亲接回家中。
3.
夜幕的降临不声不响，卡琳娜带着赫伯特走向童年火灾后她和母亲寻觅的新居，不及老宅气派，两个人生活却绰绰有余。将母亲安置好后，女人先去生起炉火和洗澡的热水，男人提着自己的行李走向二楼卧房，赫伯特把整个身体埋进偌大的床铺，所有藏在心底的眼泪被布料痛快吸收，发晕的大脑渐渐抵挡不住舟车劳顿的倦意和眼中酸涩，就着那身硬挺的墨色神父服，行李箱的提手还握于掌心，他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卡琳娜的气息让他放下所有在修道院学习和工作中建立的三道警戒，他永远不该用背后面对恶魔，也永远不该在陌生的地盘安然入睡。
赫伯特惊醒于半夜，楼下水壶烧开的尖叫吵醒了梦中少年，他很快察觉房间内不止他一人，他想张口呼唤卡琳娜的名字，发出来的却只是几声急促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