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骨科】渎神者(3)

这是赫伯特最认可的发言，他拿起尺子，在这句话下划了一条线，并在发言者鄂吕克锡马柯下进行标注。在封建社会，鄙弃女子和凡俗欲望成为了男子的美德。 
“她的脚实在娇嫩，从来不下地，而在人们头顶上踱来踱去。” 
此刻阿伽松明褒暗贬的赞词完全给予了一个女人，女神，也是女人，重要的是他不是耶稣，也并非耶稣有可能假装的男性。卡琳娜洁净白嫩的玉足在他脑海里回荡，她就如同主的启迪一般在赫伯特心里激荡出十足的愧疚、恐惧，和甜美的味道。 
这本书在他身上完全起到了相反的作用，不仅没能消弭欲念之火而且还助长其越燃越旺。 
耶稣，基督，天父，圣母玛利亚。皂荚木的藤条尖端没有刮干净的刺扎破他的手心，他用力握住，伤口里流出血来，手背露出水泡和凸起的绿茎。绿茎或许和树皮能追溯到同源吧，在这间隙赫伯特还能忘情肖想。我是罪人，我罪孽深重。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定神举起藤条鞭打在左手臂上，在空中顿住发出好听呼啸声的器具落下灼痛的血滴子。他的肢体痛哭，使劲得往后缩，要缩进口袋里的玫瑰经串珠寻求圣母的抚慰，可口袋里的念珠似乎错位了，顶在他的耻骨上，很疼。赫伯特咬牙继续伸着手，带有神圣光晕的藤条施以惩戒，他是不是能躲过良心不安。卡琳娜的脸又出现在朦胧泪水间，他的呜咽鲠在喉咙里。 

漫长的冬季结束，品学兼优的赫伯特理所当然成为了这间修道院最年轻的神父掌事，冷酷而不近人情，唯有对驱魔仪式抱有极大兴趣，那柄终日握于少年双手中的宝剑成为他任职的礼物，纯黑的神父服取代了一成不变的白，他开始跟随主教外出，帮助被恶魔附身的人们摆脱痛苦。赫伯特的声名渐渐因他成功率极高的成果传播开来，其中不乏来自故乡的驱魔请求，他刻意无视那些熟悉的街道名称，直到有关伊娃病重的信件被邮差交至他的手中，他才在坐立不安中再次踏上远方的故土。 
初春的气候依然寒冷，车夫为街道上人群的拥挤提前停下马车，赫伯特赶紧收拾自己狼狈的泪眼，提起行李准备下车，未曾想到有人会来迎接他，打开马车门扉的是一名惊艳女性，显而易见，她不仅是街道如此嘈杂的原因，也为车内男士带来不小的震惊。他没有拒绝她搀扶自己走下台阶的臂膀，赫伯特的整张脸都快埋入她的刺目红衣，很快又在女人顺势抱住自己的动作前抽身而退： 
“卡琳娜。” 
“好久不见，哥哥。” 
赫伯特设想过卡琳娜的未来，但从未想过生性好动的女孩会披上点缀华贵珠宝的法兰绒绿袍，镶嵌绿宝石的圣章端端正正扣在胸前，高挑的身姿和靓丽的面容被这身装扮无限放大，他的妹妹现在俨然是一名年轻的女祭司，从身份上来说，他根本没有资格拒绝对方邀请自己同行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