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P正传 （壹•阿P略记）

“我要给阿P立传”我如是说。
说是这般说，然至今未真正动笔，徒有两篇序罢了。便也时时念叨，心有空乏，如邪祟上身，坐在凳上，却只是把眼神木在稿纸上，许久，如拂去胳膊上的毛虫般掸掸衣服，一字无成，空废光阴罢。
虽如此，我绝非慵懒之辈，而是实在难以下笔——我甚至不晓得阿P姓甚名甚。至于写上什么“阿P，生卒年不详，名姓不详”便更是不合适的了。
无奈，只得求助于记忆中有关阿P的注解，揉杂他的手札，但愿能拼凑出差强人意的小传罢。
倘有人问起我如何概括阿P此人，我大抵是会用“白纸”这个词罢。没错，就是白纸。身为个还会摆弄几块文字的小说家，我对于自己的观察力还是颇有自信，然至今回忆起阿P，眼前除了那隽秀的面容，一无所有。他习惯性的动作，他常说的话，通通想不起来的罢。简直就像一张拂过眼前的白纸，你明晰地记得它的形状，却无论如何无法忆起上面的内容——也许根本就没有。
就是这么一张白纸，在受到揉搓的时候，也会现出锐边，划伤人手。若有人谈起他母亲的死，他便要怒目圆睁，两眼爆射出灼人的光线，让原本俊秀的面容扭作可怖的一团了。
“母亲她没有死哩！”
他总是这般说，直教人悲哀地落泪，认定这孩子得了癔症了。倘使有人在他父亲面前提及，他必定是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老子说她死了就是死了，你还提那婊子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