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千正传】(2)
阿Q不独是姓名籍贯有些渺茫,连她先前的“行状”也渺茫。因为内浦的人们之于阿Q,只要她开live,只拿她厄介,从来没有留心她的“行状”的。而阿Q自己也不说,独有被观众厄介的时候,间或瞪着眼睛道:
“我们先前——比你厄的多啦!你寄吧谁啊!”
阿Q没有家,睡在我的床上;也没有固定的职业,只给人家开live,写词便写词,传销便传销,唱歌便唱歌,宅舞便宅舞。live略长久时,她也或住在舞台旁边,但一完就走了(回家和我滚床单了)。所以,人们忙碌的时候,也还记起阿Q来,然而记起的是live,并不是“行状”;一闲空,连阿Q都早忘却,更不必说“行状”了。只是有一回,有一个肥宅举着call棒颂扬说:“阿Q真能唱!”这时阿Q露着肩,慵懒的纤弱的正在他面前,别人也摸不着这话是真心还是讥笑,然而阿Q叫来看场的马仔把他撅了。
阿Q又很自尊,所有内浦的居民,全不在她眼神里,甚而至于对于两位“小镇做题家”也有以为不值一笑的神情。夫高中生者,将来恐怕要变考生者也;高太后小原太爷大受居民的尊敬,除有钱之外,就因为都是大学生的亲戚,而阿Q在精神上独不表格外的崇奉,她想:我的儿子会卷得多啦!(然而三年每天晚上把我榨干也没有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