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酒饮得【玉藻前x你】（一）(3)

我是所有人中最后一个知道玉藻前与千代相爱的故事的。神庙里的小孩子们只跟我似真似假地说了一点点，无非就是二人一见倾心，私定终身。我听不到真切的内容，也知道这辈子怕是无法再知道了，千代不会与我讲这些的。
不过没关系，本来也就不需要将这些故事求证，千代与玉藻前的爱情，早就已经获得了除我以外全神庙上下的肯定。连巫医奶奶替千代梳着她柔顺的青丝时，都会笑得叠起脸上的沟壑，浑浊的眼里模模糊糊地映着千代模糊的背影。“真好啊，千代。”她笑着说，“能获得自己的爱情，神明也会为你开心的。”
我的头发正被梳子弄断了一根，疼得捂住了脑袋，将自己的头发随意一扎，问道：“神明的巫女不是说不能接近其他男人，一生都要侍奉神明吗？”
巫医奶奶笑笑，伸手替我揉了揉被弄疼的头皮，她以前好像从来没有揉过我的头，她说：“谁知道这世上是否真的有神明呢？一个女孩子的青春，怎么能真的被一个虚无缥缈的神束缚呢？”

“那神明的惩罚呢？神明的惩罚不会到来吗？”
她神色正了正，浑浊的眼睛里闪了闪金色的微光：“一个神明如果因为这样而将天罚降在一个没有罪过的人身上，那他又有何种理由，再做天神？”
所以……有恃无恐吗？
我看着被梳理的光彩照人的千代，心里那头寂寞的野兽好像越来越疯狂。
千代十七岁那天，巫医奶奶替她穿上了那件亲手缝制而成的白无垢，说是将她送去主神庙终老侍奉神明，但这里的人都知道，千代从今天开始，就是玉藻前的妻子了，他们俩将会在神庙里，共度一生。
我突然想起了那幅送给玉藻前的肖像画，是小时候的我幻想千代嫁人时的样子。
巫医奶奶在离开的前一天叫住了我，她将她一生的积蓄都塞到了我的手里，抚摸着我的脑袋，像是抚摸着自己亲生的孙女一样，她轻声跟我说：“那些阴阳师只会去检查主巫是不是在守护着神庙，不会关注次巫的存在，千代得到了她的幸福，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想你也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