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雪与伊达(9)

伊达呆呆地看着她逃走的方向。
5.离别
不该在再会之前为离别下定义
年轻的猎人们都说，伊达英雄迟暮了。老一辈的猎人倒是很欣慰，起码还有英雄两个字。
伊达可是消灭了吸人精气的妖怪，保卫村子的英雄。
现在的伊达已经把自己所有的战利品都送给了村里其他的猎人，房子也空了出来，搬去山上的小木屋里住了，隔一段时间就出来找大家讨酒喝，也不买牛肉了。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心上人离他而去了之类的。伊达之前不要老婆是因为已经有心上人了之类的。
出于对迟暮英雄的尊敬，大家也还是会分给他食物和他要的酒，他也会很礼貌地说谢谢。然后带着消耗品又回到山上。他魁梧的身材仍在，但是那股力量已经消失了。
伊达喝干了最后一滴酒，躺在屋外的躺椅上，任由漫天的大雪在自己身上融化。
他第一次遇到小雪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大雪天。那个时候她还不会说人类的语言，伊达只能用行动和她交流。

那个时候的她，那么无助，是伊达害得她变成那个样子。
恍惚间，伊达仿佛看见她向自己走来。
“爸爸，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你以前不喝酒的。”
伊达发现自己没有说话的力气了，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白色女孩。
“是因为我吗？还是因为你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伊达感受到她的体温缠绕上来，刚刚遥远的声音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爸爸…你明明知道我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吸取你的精气，却还是和我住在一起照顾我吗？”
因为你亲生父亲被我杀死了，他死前惦记着你。伊达想要告诉面前的女孩，不管她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影。
“为什么这么傻呢？”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要想着用自己的死去赎罪什么的啊，你也是…我重要的家人啊。”
“我…不配…”
我甚至不配你的这个拥抱。但是，如果我在最后的时间里，能够得到这个拥抱，能够再次见到你，再次听到你的声音，那我的最后，就没有任何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