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情 第二十五章·非杏(10)

“哥哥想直接把他杀了，扔到乱葬岗去，我怕这人失踪有人来找，恐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乱葬岗，于是劝哥哥交给我，用‘碧玉蛊’处理他，送到‘乐’场里去，从此郢都再也不会出现这个人，岂不是干净？”
魏念薇在昏暗的火光里抬起尖削的下巴，颇为得意。宋遥问她：“‘碧玉蛊’不是寻常毒方，你们从何处得来？”
魏念薇低下头：“这是非杏的母亲习得的方子。”
楚沉看着她的神色，知道这恐怕并不如魏念薇所说。这方子可能是赵照先给魏文韬的，魏家兄妹恐怕已经提前商量好说辞，不会把赵照先说出来。
最后一点疑点在此解决，一时间牢房中无人说话，只有一旁记录供词的衙役在纸上书写的摩擦声。杨少唐觉得自己无法与魏念薇再共处一室，等衙役一停止书写，立刻问道：“写好了？”
记录供词的衙役把写好的供词递给杨少唐，杨少唐接过，草草看完，拿给宋遥和楚沉看。等二人看完，杨少唐就拔腿走出牢房，没有多留一刻。一行人跟着杨少唐走出来，上到上面的男牢，杨少唐等狱卒开了门之后径直走进去，把墨迹未干的魏念薇的供词直接递给他。
魏文韬接过，匆匆看过一遍，又颤抖着手把供词翻到第一页，一字一句地仔仔细细借着昏暗的火光阅读。火把橘红色的光在这一纸供状上闪动，好像要把一个不过及笄的少女的罪状烧成灰烬。魏文韬读到最后，忽然发疯似的把供词撕得粉碎：“这都是假的！念薇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一句，无端带上些哭腔。魏文韬跪倒在干草堆上，把脸埋在干草里，低低的呜咽声在牢房里回荡。
楚沉默默地走过去，捡起被他撕碎的供状，递给身边的衙役，对魏文韬道：“你有一个维护兄长的妹妹。”
可惜，如果蔷薇花的土壤能够更好些，想必花开得会更久些。
火光照在魏文韬的背上，好像在安抚着走投无路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