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说】《红星》波格丹诺夫 PART Ⅳ（完）(9)

“是的，这将是最好的地方。然而，工人们通常缺乏我觉得非常重要的先决条件，即基于你们文化所取得的最佳成果的广泛、全面的教育。这使我的搜索偏离了另一个方向。”
门尼是这样推理的，但他估计错了。这是否意味着没有人适合这个目的，我们的文明之间的差异对任何个人来说都是无法跨越的鸿沟，只能由整个社会来克服？如果我个人这么想，会很欣慰，但我严重怀疑。我认为门尼应该重新考虑他的最后一个论点，即关于工人的论点。
我到底在哪里失败了？
第一次发生的情况是，我被火星上的外星世界的新印象的浪潮淹没了——它的宏大的丰富性淹没并冲刷了我的意识海岸。在内蒂的帮助下，我活了下来，并学会了应对危机。但我想知道，这种危机本身是否由于专门从事脑力劳动的人所特有的超敏锐性和感知的微妙性而加重和加剧。也许那些个性更原始、更不复杂、但有机地更稳定和更坚定的人，会更容易一些，也会更不痛苦地完成过渡。也许一个没有受过教育的工人会更容易融入一个新的、更高的秩序，因为尽管他一开始必须学习更多的东西，但他不会被迫重新学习那么多，而这毕竟是最困难的问题。这是我倾向于相信的，我认为门尼把注意力集中在文化的水平上，而不是集中在文化发展背后的力量上，这是错误的。

第二次消耗我精神能量的是我试图将我的整个生命融入其中的文明的本质。我被它的崇高、它的社会关系的深刻性和它的人际关系的纯洁性所压倒。斯特尼的讲话粗暴地表达了我们两种类型的生活完全不相容，这只是直接原因，是使我坠入黑暗深渊的最后一个推手，在任何情况下，我的内心生活与我在工厂、家庭、朋友中的社会环境之间的矛盾都会不由自主地、不可抗拒地把我推向这个深渊。我不禁要问，对于像我这样的人来说，这种矛盾是不是更强烈、更尖锐，他是一个革命知识分子，十分之九的时间都是独自工作，或者与他的同志和工友们保持着片面的、不平等的关系，他是他们的老师和领导。换句话说，也许是我脱离了集体的缘故。也许这种矛盾对一个人来说会不那么尖锐，因为他的工作生涯中有十分之一的时间是在一个可能是原始的、没有修养的、但却弥漫着一种同志精神的环境中度过。
在这个环境中，平等是真实的，尽管有些粗糙。我相信情况就是这样，我认为门尼应该在不同的地方重新进行这种探索。
然后是在这两场灾难之间发生的事情，是什么给了我力量和勇气继续我的长期斗争，是什么甚至现在让我能够毫无羞辱感地做出这个总结。内蒂的爱。这无疑是一个误解，是她高尚而热切的想象力的错误。但这样的错误是可能的。没有人可以夺走这一点，也没有什么可以改变它。这对我来说，证明了我们两个世界真的很接近，有一天，它们将能够结合成一个单一的、空前美丽和谐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