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依（上）(2)

他的妻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苦依幸福地笑了，他小声地说：“这次辛苦你啦。”
妻子虚弱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护士推了推他：“好啦，产妇还要休息，孩子交给我，你去外面等候吧。”说完便将这个沉浸在喜悦和幸福中的男人推出了产房。
有了儿子，无论怎么样都要好好活了。白水泡面粉也好，去给别人家做工也好，绝不能让老婆和儿子饿着肚子。“要像个男人。”苦依这样想。他带着这样的责任感严肃地坐了下来——不过没一会就坐立难安了。他希望妻子赶快出来，让他能抱着儿子跟她说说话。他等了很久，直到一个老大夫推门走出来，他赶忙迎上去：
“大夫。我老婆怎么样了？”
“怎么样？放心，里面的女人都好的不行。”
“那就好，那就好........”
他拍着胸脯又坐下来。门口上时钟的滴答滴答地走着，苦依见着一个又一个女人被推出产房，迟迟不见自己的妻子。他有点紧张，不停安慰自己道：

“老婆要休息的。”
时针又旋了几圈，把空气一点点压缩。突然那个年纪很大的护士推开门急慌慌地走出来，苦依像弹簧一样腾地站起来，还没等他开口，护士就急忙说：
“不好啦，产妇大出血，快不行啦！”
“什么？！”
“快，快去叫医生，都在A区那里，快！”
苦依冲下楼去。他在手忙脚乱中寻找，抓到一个医生就叫起来：
“医生，快救我老婆，她大出血，她......”
“我不是妇产科的。”医生摆摆手说“妇产科的都去另一个病号那里啦。”
苦依摇晃着那个医生的肩膀：“我老婆快不行了...求你了，上去看看吧...”他的声音里开始有了哭腔“救她...求求你了，快救救她......”
“你冷静一点。”医生推开他说“我又做不了手术。那个病号是个莱克什的太太。”
“莱...莱克什？”
“对啊，他们家可真有能耐，生个小孩，把这边的医生都约过去了，现在都围着那个太太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