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说】《红星》 波格丹诺夫 PART Ⅱ(6)

“这很符合逻辑，”门尼回答说。“这些表格是为了影响劳动力的分配。如果他们要做到这一点，每个人都必须能够看到哪里有劳动力短缺，以及它有多大。假设一个人对两种职业有相同或大致相同的能力，那么他就可以选择短缺较多的那一种。至于劳动力过剩，只有在实际存在这种过剩的情况下，才需要指出确切的数据，以便该部门的每个工人都能考虑到过剩的规模和他自己改变职业的倾向。”
在我们交谈时，我突然注意到桌上的某些数字消失了，被其他数字取代了。我问这意味着什么。
“这些数字每小时都在变化，”门尼解释说。“在一个小时内，有几千名工人宣布他们想换工作。中央统计机构不断注意到这一点，每小时将数据传送给所有工业部门。”
“但中央机构是如何得出盈余和短缺的数字的呢？”
“统计局在各地都有机构跟踪货物的进出库情况，监测所有企业的生产力和劳动力的变化。通过这种方式，可以计算出在任何特定时期必须生产什么和生产多少，以及完成任务所需的工时数。然后，研究所计算出每个职业领域的现有情况和期望情况之间的差异，并将结果传达给所有的就业场所。平衡很快就会通过志愿者的流动而建立起来。”

“但对商品的消费没有限制吗？”
“完全没有。每个人需要什么就拿什么，数量不限。”
“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不用钱，不用证明已经进行了一定数量的劳动的文件，不用保证进行劳动，或者根本不需要这类东西就可以做到这一切吗？”
“根本就没有。从来不缺少自愿的劳动——工作是我们社会中成熟成员的自然需要，所有公开的或变相的强迫都是很多余的。”
“但是，如果消费完全不受控制，就一定会有剧烈的波动，从而扰乱你所有的统计汇编。”
“完全没有。一个人可能会突然吃下他正常份量的两到三倍的某种食物，或者决定在十天内换十套衣服，但一个由数十亿人组成的社会不会受到这种波动的影响。在这种规模的人口中，任何特定方向的偏差都会被中和，而平均数的变化非常缓慢，而且具有最严格的连续性。”
“换句话说，你的统计数字几乎是自动工作的——它们是纯粹和简单的计算？”
“不，不是的，因为在这个过程中涉及到很大的困难。统计研究所必须对可能影响工业的新发明和环境条件的变化保持警惕。例如，一种新机器的引进，立即需要在它所使用的领域、在机器制造工业中转移劳动力，有时还需要为这两个部门生产材料。如果某种矿石用完了，或者发现了新的矿区，那么在一些行业——采矿业、铁路建设等等——又会有劳动力的转移。所有这些因素都必须从一开始就进行计算，如果不是绝对精确，至少也要有足够的近似度。而在获得第一手数据之前，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