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说】《红星》 波格丹诺夫 PART Ⅱ(24)

我被火星人的公共会议的强烈的务实特征所震撼。无论他们讨论的是科学话题，还是与工作安排有关的问题，甚至是艺术问题，他们的报告和演讲都极为简明扼要，论证严谨而准确。没有人重复自己或他人的话。会议的决议通常是一致通过的，而且速度快得惊人。如果某个领域的专家会议决定有必要组织一项科学事业，或者如果劳动统计学家会议认为必须创建一个新的企业，或者如果城市居民的聚会想要装饰一些建筑或其他，统计研究所就会立即公布所需劳动力的数量和类型的新数字，成百上千的新工人被空运过来，在几天或几周内，整个项目就完成了，工人已经消失得不知去向。所有这一切给我的印象几乎是一种奇特的魔法，它安静而冷酷，没有咒语或神秘的点缀，但其超人的力量使它看起来更加神秘。
这个世界的文学，即使是纯粹的小说，也没有给我带来休息和放松。它的形象似乎简单而清晰，但不知为何，它们对我来说仍然是陌生的。我想更深入地了解它们，但我努力的结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图像不但没有向我开放，反而消逝在雾气笼罩的阴影中。当我去看电影时，我也被这种无法理解的情况所困扰。剧情简单，演技精湛，但现实却让我摸不着头脑。主人公的言语是如此的矜持和温和，他们的行为是如此的平静和委婉，他们的感情是如此的少有表达，以至于他们似乎在努力避免唤起观众的任何情感反应。在我看来，他们似乎都只是哲学家，而且是非常理想化的哲学家。只有那些来自遥远过去的历史剧给我留下了熟悉的印象，因为在这些剧目中，演员们的演技和个人情感的表达都很有活力，就像我习惯于在我们的剧院里看到的那样坦诚。

尽管有这些考虑，我们小镇上的剧院有一个特点让我特别着迷，即根本没有演员在那里表演。戏剧要么是通过视听设备从遥远的大城市传送过来的，要么——更通常的是——它们是很久以前演出的戏剧的电影复制品，有时是如此之久，以至于演员本身已经死亡。火星人已经掌握了瞬时彩色摄影技术，并利用它来捕捉运动中的生命，就像在我们的电影院一样。但是，他们不仅把照相机和留声机结合起来，就像我们在地球上开始做的那样，到目前为止还相当不成功，他们还采用了立体镜的原理，使动态图像具有自然的深度。两幅图像，即立体图的两半，被同时投射到屏幕上，在礼堂的每个座位前都固定着一套双筒望远镜，将两幅平面图像组合成三维图像。看着人们像在现实生活中一样生动和清晰地移动、表演和表达他们的思想和感情，却知道那里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盘磨砂玻璃在留声机和一个由发条装置操作的电灯前。
这是一种奇怪的、近乎神秘的现象，让我充满了一种模糊的不真实感。
然而，这些都无助于我理解火星人的异世界。很明显，我需要别人的帮助，但我越来越不愿意向门尼寻求指示和解释，因为我不好意思把我的困难全部暴露出来。此外，门尼当时正忙于一些关于提取负物质的非常重要的研究。他不知疲倦地工作，有时连续几夜不睡觉，我不愿意让他从他的工作中分心。同时，他的热情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激励我继续自己的工作。